守序知道明軍的戰鬥力僅限於他們的陣線之內,如果明軍崩盤,這一仗將很難獲勝。因此無論是扛騎兵,還是前哨戰,他都用了自己不多的那點力量。幫他們維持隊形,讓邊軍能充分發揮出戰鬥力。
建州騎兵衝擊的同時,他們的步兵也在中央與輕型火繩槍手接觸上。建州兵幾人一組,用弓箭火槍與散兵線對射。戰線中央硝煙瀰漫,切支丹鐵炮手善於發揚火力,建州的弓箭手必須停下,開弓放箭。軍隊的戰鬥力由其積蓄的能量構成,簡化來看,火槍兵的能量是其攜帶的火藥化學能加少部分體力。而弓箭手則完全依靠體力。中央戰場的對射,讓建州的弓箭手每人都射出了10多箭,與傷亡相比,戰果寥寥。
隨著生女真重步兵越來越靠近,輕型火繩槍手在對射中逐步後撤,建州兵跟了上去。金城軍的散兵從明軍陣列的空隙和兩翼退到陣後,在左翼重組。
明軍前兩排是盾牌和長槍,然後是三排鳥銃,遼鎮的王宗雲統一指揮所有明軍。進入七八十步的射程,建州繼續他們的戰術,嚮明軍拋射輕箭。明軍也用鳥槍還擊,雙方打的十分熱鬧,傷亡都不大。建州兵剩餘的體力,不足讓他們向以前一樣持續騷擾,幾輪輕箭拋射之後,便換上重箭。
清弓重箭是另外一種專門為了適應與明軍冷熱兵器混合軍隊交戰而特化的武器。弓身重,重箭規制如同輕矛一般,威力很大,與投矛相比的好處是可以瞄準。缺點就是太重,攜帶不便,火力持續性差。
幾十根重箭扎進明軍佇列,立刻造成顯著殺傷,生女真的重甲兵藉著重箭掩護貼近明軍佇列。
王宗雲吹響軍號,4門虎蹲炮擊發,霰彈形成的扇面打倒接近一半的生女真死兵。這些重甲步兵就是建州豢養用來攪動明軍陣型的。截止到目前,都是明軍熟悉的套路。明軍雖然陣型有了些混亂,但堪堪能夠頂住。
建州的甲兵和略微恢復了體力的弓箭手此時也壓上來了,戰線部分割槽域開始長矛對刺。如果是一般的明軍,此時基本就快要落敗了,建州即將進入屠殺時刻。
原長信指揮切支丹鐵炮手和部分海盜火繩槍手重新在左翼完成集結,一併調整了佛朗機迴旋炮的位置。
鐵炮手用小組齊射驅散建州右翼所剩不多的建州弓箭手。因為鐵炮的射擊,建州右翼承受了更大的壓力,他們推進的速度更慢。
4門佛朗機朝建州甲兵右翼斜向射擊,5輪實心彈,1輪霰彈,最外側的建州甲兵幾乎被掃空。部分切支丹丟下火繩槍抽出倭刀,同左翼的明軍一起向中央卷擊。
此時剛好是守序那邊空心方陣與騎兵交戰到最激烈的時刻,汪匯之見中間穩住了,便率領所有的海盜湧向右翼,淹沒了建州剩下的騎兵。
戰場並不大,王宗雲的位置對戰況一目瞭然。見建州步兵已經混亂,己方勝利在望,一陣熱血湧上腦袋,他從未在這樣的兵力對比下如此接近對建州的勝利。王宗雲抓起一柄大刀,高呼搏殺,帶著他的5個家丁殺進建州兵的人堆。
此時建州已經用完了所有的衝量,在聯軍打擊下步步後撤。
班志富的兩個奴才死命把主子從人群中拖出來。班志富向騎兵那邊看了一眼,心頭惡寒。戎馬半生,他知道此戰已無可挽回。以最快的速度脫下盔甲,接過包衣手中的棉衣馬上開路。尚藩的老兵對於撤退都十分在行,雖然他們近些年已經很少做這種事了,可跑路就像本能一樣鐫刻在他們骨子裡。見本藩副都統大人開溜,也紛紛脫離前線,丟下盔甲和礙手的兵器,向後方逃跑。
這一下就把鑲藍旗的甲兵賣了,這夥建州兵秉持了一貫頑強的作風。儘管被包圍了,也依然在奮力戰鬥。原長信也不傻,對手好多人都有鐵甲,這種時候沒必要死拼。步兵掩護迴旋炮就位,閃開空間後,4個霰彈子銃砸過去,血肉橫飛。原長信見還有4個霰彈子銃,索性全部打完。接著所有人都湧入屍體堆,爭相割取敵軍首級。
班志富頭也不回地繞過城寨,也不管村中的包衣和奴隸,沒命地向鴨綠江上游跑去。尚藩的人從不同方向匯聚過來,班志富跑出戰場後清點人數,竟然還有100多個尚藩的甲兵和旗丁。
班志富長舒一口氣,“兄弟們都乾的不錯,人在就好。”這些甲兵旗丁是尚藩在建州立足的命根子,多活一個都是好的。
有個甲兵沒心沒肺的咧嘴笑了,“大人,跑路俺可最擅長了,這都跑了十幾年了。”
班志富拍了他腦門一下,“兄弟們都仔細著點,咱們這就去九連城。”
不管回去後建酋和王爺會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