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後世瓜分世界的歐洲列強不同。此時的荷蘭東印度公司在擴張的時候主要還是出於貿易和賺錢的目的。董事會在利潤上對巴達維亞的約束,造就了公司在亞洲戰略選擇上的原則。那就是盯著葡萄牙人朝死裡打,時不時敲打一下馬尼拉的西班牙人,以保衛對香料群島的控制。
在此基礎上,荷蘭人在東印度群島實行“離岸平衡手”的方式,不是必要不會親自下場。
荷蘭人要解決的清單上,排在第一檔的是果阿的印葡副王、馬尼拉的菲律賓都督、大規模走私香料並經常威脅荷蘭附庸德那地蘇丹國的望加錫。
第二檔是圍攻過巴達維亞,控制了爪哇島大米貿易的馬打蘭;境內有英國東印度公司遠東總部、波斯商館、印度商館的萬丹。
如果上面這些都被收拾掉了,那麼排在後面的大概是控制了中日貿易和中荷貿易的尼古拉。一官,鄭芝龍。料羅灣和廣南會安兩次海戰,荷蘭人分別敗給中國人和越南人,可是兩根讓巴達維亞大丟面子的恥辱柱。
只是荷蘭人雖然強,但也不可能同時面對這麼多敵人。他們還要賺錢,不能像愣頭青一樣到處打仗。某些情況下,荷蘭人希望透過打仗獲得壟斷利潤,以便在以後衝抵這些成本。但隨著在東印度群島戰爭中捲入越來越深,荷蘭人揹負了承重的義務。當他們的盟友受到敵人入侵、或者內部篡位者威脅時,荷蘭人要付出高額的軍事援助。這讓他們透過戰爭獲得超額利潤的預期遲遲不能實現。
範迪門緩緩對梅登說道,“你們的中國執政很大膽嗎。他說我們犯下了一個錯誤,高估了東印度群島諸多摩洛人蘇丹對屬下諸侯和臣民的控制力。他還說,這些野蠻的土著國家經常因為君主王位更迭,致使後來的繼承人不認為他有與公司履行盟約的義務。”
梅登站起身,帶著一些歉意說道,“總座閣下,您知道我們執政出身海盜。他並不懂歐洲的外交辭令,我曾勸過他不要寫上這一段。但他堅持說,只有清晰地指出問題,才是解決問題的態度。”
範迪門也是從基層幹上來的,身上並沒有世襲貴族那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他是一個很現實的人。
“你們的執政說的也沒錯。我們在過去確實遇到過類似的一些問題。”
梅登道:“總座閣下,我們願意幫助貴公司減少問題的發生,在蘇祿海,我們已經證明我們能夠做到這一點。我們國家採用了與貴國相同的共和整體,而元老院會保證政策的長期貫徹執行。”
範迪門知道眼前的海盜實力不差,他們艦隊的規模,馬六甲的行政長官已經向他詳細報告過了。
範迪門:“公司感謝你們對蘇祿蘇丹的幫助。”蘇祿群島和棉蘭老島上的摩洛人是香料群島在北方的屏障,有摩洛人在,西班牙人就不能放手南下入侵香料群島,蘇祿國的存在,對公司是有利的。
“我想蘇祿蘇丹已經付給你們合理的報酬了。所以你們要贏得公司的友誼,必須還要做的更多一點。比如,蘇卡達納。”
梅登:“總座閣下的意思是希望我們解決掉馬打蘭在婆羅洲的蘇卡達納港?”
範迪門:“是的。但你要告訴你們的執政,東印度公司與你們的行動毫無關係,也不會為攻打蘇卡達納向你們付出一分錢。如果你們打下了蘇卡達納,也不能在當地維持駐軍。”
梅登咬了咬牙,貿易長期能賺錢,但效果不會在近期顯現。陳守序臨行也交待過,如果荷蘭人需要,他願意打上一兩仗。
“總座閣下,這沒有問題。但我們需要一些軍火支援,最好也能招募一些士兵。”
因為從東印度回歐洲的航程實在太過艱險,很多給荷蘭人服役計程車兵在退役後沒有回歐洲,而是選擇在亞洲混日子。
範。迪門對梅登的請求未置可否。
“你們在國書上說,可以提供一條穩定的,從中國獲取商品的貿易通道。”
梅登:“是的。我國有很多在中國很有勢力的商人,他們能做到這一點。”
範。迪門:“長期貿易項下,我們歡迎能有更多,更便宜的商品進入東印度的交易市場,但這還不夠,我們還有一些短期目標需要解決。”
荷蘭人的力量,現在只能盡力保證在香料和棉布貿易上佔據優勢,還談不上完全壟斷。糖、大米、茶葉和瓷器,則乾脆是依賴商人的市場行為。
梅登:“總座閣下還需要我們做什麼?”
範。迪門端起酒杯,深深地看了梅登一眼,“福爾摩薩。”
這是個梅登沒有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