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得向利馬總督繳納一份稅負,還要支付從波託西到科爾多瓦的陸上運費。那些希望參加總督宴會的本地商人也是一樣。這種**低效的政策,換誰來都執行不下去。”
科林伍德說道,“這可不好辦啊。布港牽涉到的利益攸關方太多了。這裡是歐洲列強唯一能直接獲取南美白銀的港口,也是那些自然條件很差的殖民地獲取糧食的重要渠道。我們劫掠布港,等於把桌子掀了,搞不好會得罪很多人。”
陳守序贊同道,“所以我把大家召集起來,就是要商議一下這些問題。布港只有一座聖三位一體堡,攻下很容易。需要考慮的是,我們佔領布港後要怎麼做?”
馬爾蒙說道,“艦隊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休整,船隻需要修理。艦隊裡的一千人按人均兩套至三套冬裝計,需要三千套冬裝,我擔心布港一時也未必能湊齊。”
斯特林也補充道,“還有糧食和軍火,我們也需要補充一些。”
陳守序站起身,揹著雙手走到窗前,他看向遠處拉普拉塔河右岸那廣袤而肥沃的潘帕斯草原,“先生們,看來我們擔心的問題都一樣。因為布港的地位和艦隊的需要,我們不能像以前一樣採用狂暴的劫掠方式。我們必須換一種做法。用我家鄉的一句話來形容,這就像在瓷器店裡抓老鼠,一不小心就會為抓幾隻耗子,打碎那些價值連城的瓷器。”
科林伍德說道,“港口牽涉到的方面太多,乾脆下令,走私船無論哪國都不能劫掠。”
陳守序點點頭,“這是一方面。還有針對布港的西班牙人。菲利普,你的想法是什麼?”
一直沒說話的菲利普。愛德華見陳守序點名,才說道,“我們需要布港的西班牙人替我們運來需要的物資。那我們就不宜進行廣泛的劫掠。在東印度,我們經常採用合理的貿易來開啟局面,而不是用大炮。”
“是的,”陳守序道,“我們將只拿走屬於布港政府的金銀。不搶掠那些私人的物品和錢財。港口的商船同樣處理,如果已經向布港政府納過稅的船隻可以不管,沒有納稅的那些船隻,將把稅金交給我們。”
“時間很緊張,我們只有半個月的時間在布港蒐集物資,所以必要時,我們需要用白銀向當地的商人採購。哪怕付出一定的溢價。”
見很多二排的軍官和水手代表都露出可惜和不服的神色,陳守序耐心地向他們解釋道,“先生們,我們的目標是太平洋。西班牙人視太平洋為西班牙湖,那裡有波託西,有阿卡普爾科,有智利和新西班牙的大把城市,而太平洋沿岸的防禦卻很薄弱。我們沒必要在布港因為這一點區區的蠅頭小利浪費時間。”
這是陳守序第一次向艦隊高階管理層以外的人公開透露了航向太平洋的目標。此前雖然小道訊息滿天飛,卻一直沒有得到來自司令官的確認。
軍官們和水手代表們一聽就興奮了,他們或許曾幻想過富庶的太平洋,但能抵達那裡的都是像麥哲倫、德雷克、勒梅爾這樣傳奇的航海家。
麥哲倫和德雷克年代久遠,對陳守序這次航行的參考意義不大。1616年,威廉史旺騰與賈各勒梅爾繞過南美抵達了太平洋,陳守序手上有從摩根那裡買到的他們航海日誌的抄本,這是他決心實施太平洋計劃的依仗之一。
陳守序環視一圈所有人,“請各位軍官和水手代表回去後務必要做好水手們的安撫工作,我們在布宜諾斯艾利斯暫時的忍讓是為了爭取時間,以便在將來能獲取更大的收益。所以要告誡所有人,必須遵守軍紀,禁止隨意劫掠。我們只有半個月的時間。”
散會後,艦隊重新開拔。陳守序走上了艉樓,他的左手邊就是著名的潘帕斯草原。那裡的土層厚達50英尺,是世界上最好的天然牧場。舒適的氣候遠離南美的熱帶雨林。如果將惡性瘧原蟲的分佈邊界劃上一條線,那麼這條線在北美大致就是後世蓄奴州與自由州的分界;在南美大致就是阿根廷與巴西的邊界。在瘧原蟲肆虐的地區,歐洲殖民者必須依賴非洲的奴隸從事生產。而在惡性瘧原蟲能夠生存的地區以外,則是白人佔據人口絕對優勢。小小的瘧原蟲深刻改變了美洲的人口結構,進而造就了地域間不同的經濟基礎,給後來的戰爭埋下了伏筆。
巴西的自然條件比阿根廷差了很多。巴西雖然面積很大,但很多地區都是不適宜人類居住的熱帶雨林。巴西也沒有像拉普拉塔河這樣能夠向內陸深遠輻射的大河。亞馬遜河那種熱帶雨林地區就不要提了。
巴西也缺少大面積的平原,沿海的小塊平原後就是急劇抬升的巴西高原,各個殖民地之間的陸上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