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龍見三艘敵艦呈斜向撲向自己的艦隊,收起了笑意,“他們還是要與我們進入舷側交戰,查特菲爾德,你確定暗礁區的位置沒問題?”
查特菲爾德急忙說道,“我肯定。就算海盜艦隊的中國船長不知道,馬爾蒙也不可能不知道。”
“海盜不成佇列,按照操典,當已組成斜陣時,不管戰艦在何時接到一齊轉向的命令,他們都應當保持互相的相對方位。”凱龍轉而命令火控官,“現在如果要進入舷側交戰,敵先導艦肯定要降帆減速,從斜向佇列轉為戰列線,讓各炮組準備好,在他們減速轉向時齊射。”
海盜的先導艦進入了艦炮的有效射程,卻沒有減速。西班牙的炮長們看向火控官,火控官看向凱龍。
長水號微調了航向,駛向埃斯特萊雅號與二號艦聖伊德方索號的中央。
看著長水號那大上一圈的艦影衝向己方陣列,凱龍突然醒悟過來,大聲叫道,“開炮,快開炮。”
由於陳守序也沒有等待艦隊調整完畢換舷,因此雙方接觸的時間比凱龍設想的稍早一些,西班牙艦隊的隊形也沒有恢復緊密。聖伊德方索號火力全開,埃斯特萊雅號只有後半船舷的炮擁有射界。
頂風航行,長水號船速很慢。這短短500米的效力射程足足航行了20分鐘。西班牙的戰艦爆發性打出了6輪齊射。
長水號沒有還擊,厚實的橡木船板擋住了大部分命中船身的炮彈。但露天甲板被打的一片狼藉,實心彈在甲板上來回碰撞,擊毀數門甲板炮。海盜們拖下戰友的屍體,戰鬥中來不及進行海葬,直接丟進了大海。
陳守序穩穩立於甲板上,與他的水兵們在一起,他看著凱龍,輕聲說道,“我是要進入戰列線交戰,不過我要穿過你的艦列在上風位組成戰列線。”
在長水號的後方,拉斐爾號與長河號一前一後,維持著緊密的隊形。西班牙艦隊的後衛由於阿佐妮亞主動的調整,原本是殿後艦的阿羅戈諾達號行駛至蒙塔涅斯號之前,隊形也相對緊密。長河號與拉斐爾號遭遇了兩艘戰艦的全部火炮齊射,他們在穿過西班牙佇列時也向阿羅戈諾達號齊射。這是地獄般的近戰,雙方都損失慘重。
而長水號依然沒有還擊,露天甲板的水手已經傷亡一半。
科林伍德臉色發白了,這是瘋狂的突擊。他看著陳守序彷彿不在這個世界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陳守序真的瘋了。
長水號緩緩穿過西班牙的艦列,陳守序輕輕吐出命令,“左轉,與敵艦平行。”
站在船長身邊,用全副心神等待陳守序命令的雷加聽的很清晰,他大聲向下傳達,“左舵3個羅經點!”
長水號左轉完畢,維持同樣航向的長水號掛足了全帆,埃斯特萊雅號只掛了戰鬥帆。在凱龍眼裡,海風將長水號推到埃斯特萊雅號的平行位置,彷彿回放的慢動作。
命中長水號的炮彈多來自聖伊德方索號,長水號的損失多在右舷。現在陳守序將基本完好的左舷艦炮對準了西班牙人。
凱龍微張著嘴巴,兩艘戰艦之間緩緩逼近到只有手槍的距離。長水號艉樓之上,陳守序那冷漠的眼神讓他從心底泛起一陣寒意。
海風輕拂長水號的船身,將 24磅加農炮的炮口壓向了埃斯特萊雅號的吃水線。
“開炮。”長水號從船首開始齊射。
上風位的近戰,長水號的第一輪齊射就將埃斯特萊雅的右舷轟爛,吃水線以下也被擊穿。
下層炮甲板火控官加德納緊接著命令,“自由射擊!”
手槍的距離,不需要瞄準,海盜們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彈架打空。
六輪射擊過後,硝煙散去,艾略特和加德納吃驚地看著他們的傑作,埃斯特萊雅號的右舷已經粉碎。敵艦這一面的火炮被一掃而空,破碎的炮車壓在士兵的身體上,失去束縛的炮管在甲板上來回滾動。埃斯特萊雅號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露天甲板炮換鏈彈。繼續,不要停。”
再打了五輪。
凱龍被炮彈碾過,硝煙散去,埃斯特萊雅號艉樓已經空無一人,桅桁倒塌,索具凌亂。
艾略特畏懼地望著陳守序的身影,“船長,那艘船上快沒有活人了。是不是可以更換下個目標……”
正在四處尋找凱龍的陳守序回過神來,點頭道,“下一艘,敵二號艦……”
24磅加農炮重新裝填。
聖伊德方索號現在成了西班牙艦隊先導艦,它突然大幅左轉,脫離了佇列。在所有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