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拾了地上散落的衣衫,一件一件給羅小冰穿好,嘴裡還嘀咕著,“放心,就算死,我也讓你死得體面一點。”衣服穿罷,她從衣袖裡掏出一隻小瓶,揭開瓶塞,倒出一粒紫色的藥丸,另一手微微一託對方的頭,那唇自動張開,藥丸一拈,用內力將其打入她的喉嚨……女子做完這一切,走到床邊,深情地看一眼慕容明珺,微微躬身,小手在他的臉龐上掃過,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接著她很得意地拍了拍手,滿意地看一眼地上的羅小冰,走到窗前,輕身一躍,飄向古道的街道。好厲害的輕功,宛如飛鴻,瞬間消失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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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朧,霧氣沉沉。京城外二十里,一隊人馬浩浩蕩蕩而來,氣勢不凡,彩幡飛揚,龍鳳騰舞,猶如帝王出宮。
其實這便是西涼皇子呼延鏡的車隊。
前面高頭大馬上坐著的是慕容明杉,他依然是一雙有神的眼眸,黝黑的面板在夜色裡愈加的沉重,手緊緊拽著馬韁繩,眸子忽閃忽閃地,掃量著四下的動靜。
馬上就要到京了。最後一段路是最危險的,所有的人都警覺起來。
高篷馬車裡,一個俊美的男子半眯著雙眸正打著瞌睡,瞧那鼻、那眼,輪廓清晰,透著異域的風姿。
他,不用說了,就是西涼國的皇子呼延鏡,聽聞他在西涼國不學無術,好吃,好玩,好賭,這才被他的父皇送來東榮國當質子。
可憐,這小王爺的臉上沒有一絲雜質,純靜的像一張紙,彷彿從未經歷過風霜,看他養尊處優的面板便知了。
突然車子磕到石頭,顛了一下,把這位小王爺從睡夢中喚醒,他伸了一個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一拂禇色鑲紋的錦袍袖,掀開車簾,淡淡瞄一眼夜色,嘀咕道:“怎麼還沒到啊?”
“殿下,快到了。”車外傳來使者的回報。
“哦。”呼延鏡不耐煩地應了一聲,“東榮國的人辦事效率真差。”這聲音很大,前面不遠處的慕容明杉可聽得一清二楚,他也懶得理會,這個嬌生慣養的呼延鏡一路抱怨,他的耳朵聽得都快起繭子了。沒有被呼延鏡的話語分散注意力,眸子輕掃一眼周圍的林子,突然有一陣異樣的騷動,有點不對勁。
“停——”鎮遠王爺久經沙戰,他已經隱隱感覺到危險的到來。
此時,四周一陣大的騷動,好像龍旋風襲過一般,接著幾十條人影從天而降,個個都是夜行衣,黑布蒙面,手指利刃,一齊朝慕容明杉襲來。
車隊立即亂了起來。
“保護好西涼皇子。”慕容明杉一聲大喝,拔劍出鞘,與刺客們周旋起來。
誰料,就在慕容明杉竭力奮戰同時,又有一行人竄了出來,幾劍揮下,斬殺了馬車周圍的護衛。他們領頭的一人跳上了馬車,推下車伕,駕起馬車,調頭就跑。
待到慕容明杉擺脫困難,呼延鏡的馬上早已消失在驛道上。
“你們趕快回京,讓三王爺派兵支援。”慕容明杉朝幾名活著的護衛吼了一聲,音還未落,他便縱身一躍,騎上高頭大馬,長鞭一揮,奔向遠方的黑夜。
深林一角,那輛高篷子馬車安靜地停著,馬兒悠閒地在地上啃著青草。車裡,呼延鏡依然託著頭,半眯著雙眼,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車外,還是那個裹著紗巾的神秘女子。
“喂,你找本王爺有什麼事?快說。”呼延鏡似乎並不懼怕什麼,也不下車,鎮定極了。
“聽聞西涼皇子呼延鏡不學無術,但今天看來,皇子您的定力可真是好!”神秘女子翹起紅唇,滿意一笑。
“別給我戴高帽子了。有說快說。說完了,我還要去做我的質子。”呼延鏡很是慵懶地理了理衣衫,連連打了幾個哈欠。
“好,殿下倒是爽快。其實沒別的什麼,小女子只是想通知一件小事給王爺。”神秘女子一邊說,一邊輕輕撫弄著從頭上垂下的紗巾,很是悠然。
“為了一件小事,姑娘你就大費周章的把本王從慕容明杉那個硬漢手中接過來,你不划算吧。”呼延鏡挑了挑眉,抱著膀子輕鬆地靠到車板上,嘴角流露出戲謔的笑容。
沉沉的夜映襯著神秘女子不太明晳的臉,看輪廓應該不是蒲柳之姿。鎮定如她,紅唇微啟,疏然一笑,古怪至極。
第二卷妃之嫁 第十七章她竟是郡主
“對小女子來說是件小事,對王爺您來說可大可小?!”夜風撕扯著神秘女子頭上的紗巾,打著卷卷,起起伏伏,她停了片刻,清了清嗓,唇邊綻放出甜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