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早見了閻羅王。她早觸犯了他一百次,一千次。
只是為何?為何不置她於死地?
真的是為了憐兒,想要折磨她?可是為什麼看到他跟大皇兄在一起的時候,心裡會難受。是嫉妒?不,不可以。她永遠是仇人!另一股衝動侵蝕著他的思想。他要恨她!他恨她才是最終的結果。
“駱冰心,本王問你,你可是故作清高,想要引起本王的注意嗎?”慕容明珺停步在床前,深沉的黑眸裡閃出幾分厲色。
羅小冰打心底裡暗暗發笑,這個慕容明珺還真拿自己拿一根蔥了。你這種人,送我我都不要。一聲哧笑從她的玉口中傳來,“王爺,臣妾沒那個必要。”
“沒那個必要?”慕容明珺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好狂妄的口氣。
“對。臣妾只想安安定定的過日子。根本不想與其她妃子爭王爺的寵。夜深了,王爺該去陪陪陳妃她們才是。”羅小冰說得雲淡風輕。
她居然把自己的夫君往別的女人懷裡推。
這女子真是奇也!難道她是心裡有了別人,想想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利眸一掃,羅小冰頸上的吻痕依在。
“本王問你,你方才與大皇兄做出了什麼苟且之事?”慕容明珺的臉冷成了冰塊,彷彿立即就要碎開似的。
“苟且之事?我們沒你想的那麼骯髒。”羅小冰冷眼一掃,嘴角咧出一抹很不協調的笑。
看來這姓慕容的沒一個好東西。哼!
慕容明珺怔怔地盯著羅小冰的每一個動作,她的笑,她的怒,溫唇的啟動,都帶著一股特別,那種水一樣的特質,清澈,一眼見底。“過來,替本王寬衣。”他的臉稍稍一抽,張開雙臂。
“什麼?”羅小冰有點驚訝。
這慕容明珺不會吃錯藥了吧。
“替本王寬衣,你沒聽到嗎?”慕容明珺面無表情,繼續說道。
“王爺要——在這裡過夜?”羅小冰的聲音有點哽咽,驚恐移上心頭。
“本王在王妃這裡過夜,有不妥嗎?”慕容明珺突然挑起眉頭,臉色陰了下來。
糟了,糟了,這傢伙想幹什麼?羅小冰的心怦怦亂跳起來。
“快點!”接著一聲咆哮。
羅小冰的身子隨著咆哮的聲音顫抖了一下。罷了,豁出去了,待會兒見機行事便好。想到這裡,她小心地移到床邊,取了端架上的長衣,小心地披到身上,這才緩緩下了床榻,走至慕容明珺的跟前。
抬眸凝望一眼,他的那張本來很英俊的臉,卻刷著濃濃的霜色。難道溫柔對他來說是絕緣體?天啊!駱冰心,你命好苦,居然嫁給這種男人。
“磨磨蹭蹭幹什麼?難道寬衣還要本王教你?”慕容明珺又是一聲斥吼。
“是。”羅小冰氣氣地回了一句,然後小手猛得一抬,使勁拽開了她的腰帶,長袍敞開,露出精壯的身軀,堅實如鐵,看來他平時鍛鍊的不少了。
文武全才的一個王爺居然是個冰棒子。哎,可惜了。羅小冰搖頭一聲嘆。
這一嘆,這慕容明珺有了些許的狐惑。“你嘆什麼?”他冷冷一問。
“沒什麼。只是覺得王爺你太沒人情味了。”羅小冰順口一答。誰料音剛落,一隻鐵鉗般的大手伸了過來,將她的小手狠狠掐住,另一手托起她的下額,厲眸對上,道:“人情味?你若講人情味,就不會害憐兒!”
聲音像冰刺一樣,似乎能穿透骨髓。
“你放開我!”羅小冰掙扎,狠狠甩開那隻邪惡的大手,後退兩步,搖了搖頭,眯起雙眸,道:“王爺,你就是沒人情味。你是個冷血!”
直言不諱!羅小冰從前在醫學院的時候就是這樣。因為她是神童,她的反駁,她的直言總能得到教授的讚賞。她養成了習慣,總是脫口而出。她不知道這次面臨她的是什麼。這不是二十一世紀,這是男尊女卑的古代東榮國。說錯一句,恐怕就會人頭落地。
慕容明珺怔住了,冷眸一直盯在羅小冰的臉上,嘴唇嚅動著,似乎想說些什麼。只是始終沒有說出。忽然他臉上的冷意消失了,彷彿某種偽裝的東西在瞬間崩潰,一個箭步上前,突然將眼前的女子擁入懷抱,很緊,很緊。
其實在這個男子的心底隱藏著另一種情結,十年了,整整十年了,自從母妃去逝以後,他就很少笑。
今天皇上召見他,要他負責西涼質子一事。西涼國,對他來說,是個熟悉的字眼。一提起西涼國,他就會想起母妃,母妃曾是西涼國的公主,為了和親,才遠嫁東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