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裡面。
那個人對托勒輕輕地點了點頭,托勒便跟著他,一步一步地來到了一個寬敞卻低矮的空蕩蕩的走廊,穿過休息室,最後終於來到了一個不太長的走廊裡等待電梯。
電梯終於開啟,他們走了進去。護衛按了一下開關,電梯的門便關上了,電梯開始上升。托勒注意到,電梯的刻度盤上只有一個按鈕,顯示著“開”或者“關”的字樣。這說明電梯到什麼地方已經預先被人設定好了。大概指令是從“樓上”發出來的,托勒在心中猜測著。
電梯緩緩上升,托勒也在心中掂量著同他的衛兵說話的利弊。他已經有一天——如果是一天的話,沒有遇見別的人了,也許同他聊幾句多少能使他的處境有所改變,不過對於這個電梯侍衛是否能夠對他洩露一點秘密,他心中可是一點把握也沒有。於是他只好站在那裡,目光越過電梯門,注視著天花板上的某一點。
電梯執行的時間比他想象得要長,不過最終電梯的門還是開啟了,呈現在他面前的是鋪了綿軟地毯的令人舒適的房間c青銅壺上栩栩如生的植物和牆壁相映成輝,織物和金屬混合的掛飾從天花板上懸垂下來,如瀑布一般。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噴水池濺起的水聲。
衛兵像門衛似的抬起一隻手,示意他的乘客離開電梯。托勒的腳剛一跨上奶油色的地毯,他身後電梯的門就關上了,他被孤零零地拋在了這裡。他站在這裡,等著即將發生的事情,可什麼都沒有發生,甚至連發生點什麼事情的跡象都沒有。於是,他便開始四處打量起來。
寬大的木門——從地板到天花板,全是黑抽木——這未免奢華得有些過分——托勒站在房間裡想。門上沒有任何標記,正對著他的是一個很大的雙扇門,門上鑲嵌著青銅和金子飾釘,門的顏色也很鮮豔、亮麗。托勒走近一些,才看出色彩所組成的是一個圖案:兩個長著翅膀的男人,分別據守在兩扇門k,他們臉對著臉,分別向對方伸出自己的胳膊——一隻舉過肩膀,一隻舉過頭頂。他們的頭髮很長,被束成一股垂在身後,他們身上的長袍——或者說是禮服在微微飄動,好像他們正站在風中。他們的長袍上是用紅色、藍色、紫羅蘭和金色組成的螺旋形的圖案和符號。
他們的翅膀是金色的,羽毛很長,幾乎可以覆蓋他們的整個身子。他們的臉側對著托勒,但仍能看到他們挺直而有稜角的臉上那大大的、深色的眼睛。他們的胸口掛著紫銅色的鏈條式護身符,護身符的形狀好像是什麼標識,也許是托勒不認得的什麼字母。兩個男人的頭頂是一輪圓圓的、玫瑰色的太陽,太陽所灑下的金色的光像一些扭動的蛇。不過太陽還是公平的,一扇門一半,也算是不偏不倚了。
“你醒來的時間比我們預想的要早。”托勒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一點都沒有讓他吃驚。這一天,幾乎隨時都有人潛伏在他的身後,對於這一切,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托勒轉過身來,看見一個傲慢的圓腦袋男人正倒揹著手向他走來。他頭頂上的一圈豎起的短頭髮越發突出了他的圓頭,其效果就像一張本來就很胖的臉被塗上了很厚的油彩一樣。他的個子不高,四肢粗短,有點歪斜的肩膀上的短脖子使勁地支撐著他的那顆國頭。
“我知道你在欣賞美好的事物。”那男人笑了笑,以讚許卻又帶點博物館管理員式的冷漠瞥了一眼那兩扇豪華之門,隨後伸出手來。“我叫瓦羅,我很高興遇見大名鼎鼎的奧林·托勒先生。”
托勒拿不定主意是該握住他伸出的手還是把他掐死,可是一想到鹵莽行事將會使自己一無所獲,便接過了他伸出的手,不過他的態度卻顯得比正常情況下冷淡了點。瓦羅顯然感到了這種無聲的抗議,便說:“我以十分真摯的態度為機場上發生的誤會向您道歉。”
“誤會?僅僅是誤會嗎?”托勒嚴肅起來,顯然他對這個問題有著相當的興趣。
儘管他努力控制自己,憤怒的情緒還是溢於言表了。他的聲音顯得有些茫然與困惑。
“恐怕就是如此。”瓦羅搖搖頭,似乎對已經發生的一切感到深深的遺憾。他向托勒走近一步,抓住他的胳膊,領他來到幾步之外的一個角落裡。兩面牆中的一面全部是玻璃,而另一面則是一塊厚厚的不規則的石頭,瀑布似的水流就從這裡流向他們的腳下。“請坐,托勒先生,在進去之前我還有句話要給你說。”
托勒向外瞟了一眼,知道了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座建築物的頂上,遠處是綠色森林般澄碧的山巒和霧濛濛的藍黛色。沒有任何能夠證明這是休斯頓或者別的什麼城市的標誌——甚至連一點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