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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駙馬，您別找了。”
“殿下這會兒還沒回來呢！”
公主府鳳鳴軒內，阿昭伸手欲攔慌慌張張行來的崇蒼，被他輕輕一擋，整個人便被撥到了一旁。
崇蒼步履惶惶地衝進房間，房間內空空蕩蕩。
阿昭並沒有說謊，平日裡擺在桌子上的瓜果茶水沒了蹤影，胭脂水粉也都被收到了櫃匣裡面……看樣子她真的還沒回來。
手裡明黃的聖旨被他攥得變了形，皺皺巴巴的絲絹上染著深深淺淺的汗液，上面明晃晃的“和離”二字被汗水浸溼，模糊了字跡。
“駙馬，和離書已放，還請駙馬收拾東西準備離府。”
從宮裡出來的禁衛軍遙遙站在不遠處，看著三魂丟了七魄的崇蒼，出聲提醒。
帝后有令，讓駙馬早早地捲鋪蓋離開公主府，免得大公主見了煩心。
崇蒼轉頭看向出聲的衛兵，原本如清潭般沉靜的眸子卻陰沉得駭人，像是要吃了他一樣。
衛兵忽然想起，這位大駙馬在許多年前曾是大公主的貼身暗衛，功夫之高，遠超他們這些人。
他識相地噤了聲。
崇蒼這才道：“和離也好，出府也罷，我要見殿下。”
阿昭站在一旁，看著似是要魔怔了的駙馬，暗自嘆了一口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平日裡冷冷冰冰，非要徹底傷了她們殿下的心，求了和離書，這才知道心急？
雖是如此，她還是上前一步道：“公主正在回府的路上，聖旨已下，萬萬不是兒戲……駙馬不若先行回去收拾東西，待公主回府一番商談後，也好儘快遵了聖意……”
阿昭這話語氣雖是恭敬，但話裡話外的意思都在趕人，崇蒼又何嘗聽不懂？
他手裡攥著聖旨，聲音低沉：“這旨意……真當是殿下向陛下求來的？”
“那是當然。”
衛兵再次開口，在對上崇蒼眼神的那一瞬間，又立刻閉上。
天娘嘞，這大駙馬平日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怎麼今日這眼神如此嚇人。
也是，不過兩天時間，老婆沒了，榮華富貴也沒了。
換了他，也得急。
想到這裡，禁衛的目光帶上了些同情。
這皇子皇女，哪兒是這麼好伺候的呢？就算是那滔天的富貴，也不過是轉眼成空。
昨兒還是駙馬爺人人巴結，今天就要捲鋪蓋走人，烈火烹油到人走茶涼，也不過瞬息之間。
崇蒼仍舊站在正廂內，屋內淡淡的薄荷香似乎是戚如泱還在身邊。
他呆呆地看向手中聖旨，卻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她明明說，要白頭偕老。
可是，乾樂也說過，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狗，就是狗。
他終究，還是被主人棄了。
……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內傳出他略帶沙啞的聲音：“我知道了，這就回去收拾。”
聽他語氣有所緩和，阿昭暗自鬆了一口氣。
“駙馬，奴婢送您過去。”
“不必了，”崇蒼轉頭看她一眼，阿昭只覺自己那點兒趕人的小心思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我不會賴著不走。”
阿昭略顯尷尬地笑了笑：“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
她一時沒了說辭，正尷尬著，門房卻來報信，說是公主已經到門口了。
話音剛落，她只覺耳側一陣疾風呼嘯，再抬眼時，身旁早已沒了崇蒼的蹤影……
*
戚如泱在常修的陪同下回了府。
一路上，她坐在馬車內，常修騎馬護送在側，兩人沒有說話，氣氛卻很和諧，一如當年在北山大營的時候——她，常修，景隨風，三人走在一起，什麼也不用說，卻能互相知曉心意。
暖風捲起窗簾，一股春日泥土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戚如泱轉頭看向窗外的常修。
常修像是有感應似的迴轉頭來，朝她揚唇一笑：“幾天不見，殿下可是覺得臣更加英俊了？”
濃黑的劍眉微微上挑，薄唇輕翹，自戀的模樣一如從前。
忽然之間，戚如泱覺得這六年時光似乎只是白駒過隙，什麼也算不上。
“去你的吧，”她沒好氣地嗔他一眼，“英俊沒有，這臉皮倒是越發厚了。”
常修被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