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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男子闊步朝碧波亭裡走來……
戚如泱俯身一禮。
“參見皇兄。”
碧波亭內外的宮女侍衛旋即跪了一地：“參見太子殿下！”
葉貴妃也俯了身，往後略退了一步。
戚如泱看了眼面容沉靜的太子，又看了眼低頭俯首的葉貴妃，恍然大悟。
原來是場離間計。
*
一切還要從六年前說起——
六年前戚如泱大破北魏，本是春風得意，聲名正盛之時，又被加封金御鎮國公主，一時之間風頭竟然隱隱蓋過了東宮。
太子與她本非一母同胞，但她從小在坤寧宮長大，兩人關係十分親厚。也正因為此，她當時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可是一夜之間，武英王出事了……
武英王一黨鋃鐺入獄，那時候，她忽然明白了這皇權之重，重到可以離間最為親密的兄弟。
結婚六年，她在公主府深居簡出，不過問兵事，也不參加前朝爭鬥，一切的一切，不過是想要安儲君的心。
並非她不相信太子，只是前車之鑑就在眼前，她不得不防。
今日葉貴妃如此光明正大地尋來碧波亭，只怕是算好了戚霖燁會來，才演了這麼一出為她“打抱不平”的戲碼。
*
碧波庭內，戚如泱看向葉貴妃，眼色微沉。
這女人究竟想幹什麼？
戚霖燁將一切盡收眼底，並沒有理會葉貴妃，越過她，上前兩步對戚如泱沉穩道：“皇妹，父皇讓孤來尋你去乾清宮用膳。”
“是。”
戚如泱應下，抬步便要往亭外走去……也就是這時戚霖燁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駐足又道：“對了，前兩日燕國使臣送了一批有趣的小玩意兒來，其中一件甚是有趣，明日孤讓人給你送來。”
“什麼……小玩意兒？”
他話鋒一轉，弄得戚如泱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是隻小擺件，做成了雲雀鳥兒的模樣，”戚霖燁一笑又道，“裡頭也不知是裝了什麼東西，一拉它的尾羽便會嘰嘰喳喳地叫。”
這話意有所指……戚如泱聽了個分明，轉頭看向葉貴妃，旋即也笑了起來：“是嗎？那可真是件有趣的玩意兒。”
“聒噪的樣子叫起來沒完，煩人又好笑，平日裡來逗個趣兒，倒是有意思得緊。”
兄妹倆一唱一和地讓一旁的葉貴妃臉上有些掛不住。
她看了看一板正經的戚霖燁，又看了看唇角笑意壓都壓不住的戚如泱，那張保養得當的精緻臉龐瞬時垮了下來。
這兄妹倆是在指桑罵槐，挖苦她呢。
眼看著一計不成，她也不戀戰，看了二人一眼，又道：“大公主既然要陪陛下用膳，本宮就不多留了，告辭。”
話罷。也不管兩人作何反應，帶著自己的內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碧波亭。
妖妖嬈嬈的身影自柳蔭處來，又消失在了柳蔭之外。
直到這時，戚如泱這才與戚霖燁相視一笑，眼裡陰霾盡散。
“皇兄，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
這些年，雖說戚如泱再未進宮，可是與戚霖燁私下卻也仍有來往。兩人雖說不似幼年那般親密，也不算太過疏遠。
兩人出了碧波亭，一路朝著乾清宮的方向而去。
半路上，戚霖燁狀似無意地叮囑著：“陛下這幾日因為後宮的事情頗有些煩躁，這兩日早朝，孤有事沒事便挨他一頓罵……你也小心著點兒。”
詼諧自嘲的話對比上那張端莊正派的臉，戚如泱“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朝著戚霖燁一個抱拳：“多謝皇兄提點。”
太子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沒有言語。
春光明媚，御花園的花花草草經過了一整個冬天的摧殘，終於再次迎來了春風的撫慰，紛紛舒展了枝葉，盡情地伸著懶腰。
兩人走在花園裡，戚如泱的注意力不自覺地被兩旁的新蕾吸引，淡綠色的花蕾包裹著還未開的白色的花，星星點點地藏在枝葉之間，很是可愛。
她不由地伸出指尖，指腹掠過新蕾，毛茸茸的觸感。
“你可真的想好了？”戚霖燁的聲音忽然從頭頂傳來。
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