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你也會出大名!”
“當面定攻守同盟!大膽!”一個紅衛兵用皮帶照張部長臉上掄去,立即鮮血直流。
阿Q一聽,更害怕了,說:“張部長呀!天地良心,幹什麼事不是你先給我指路呀,我是聽你喝的呀!你把我害苦了!”
“我是按形勢需要辦事!形勢逼人呀!”
“我是按領導指示辦事!”
在旁審問的造反派們,一聽,你們通同作弊,欺騙人民,現在想一推六二五呀,給他們點甜頭嚐嚐!
於是又受了一些酷刑。一直到阿Q承認自己的“人造模”,張部長承認自己是借阿Q創造自己的政治資本以欺騙群眾,才結束了這場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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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再度造反的成果(7)
……
文化大革命後期的各派大聯合,建立革命委員會,不必盡述。可是根據阿Q的交待,他製造的把兩千多人送進監獄的“國民黨特務”大冤案,一直到1978年,才得以平反。阿Q“裡通外國”的事,確實有一封姓趙的國外來信。這個姓趙的自稱是當年審問阿Q的縣太爺的兒子,他想回國“尋根”。當時縣委組織部考慮:阿Q有“海外關係”會授人以柄,影響這個典型,根本就沒有把這封“尋根來信”轉給阿Q,而是作為檔案存起來了。紅衛兵搶組織部的檔案時,查到這封信,作為阿Q“裡通外國”的罪證,貼滿了大街小巷。現在看來甚為荒唐,當時可是造成二千人大冤案的契機的根據。
阿Q的問題,在粉碎“四人幫”後,先定為“四人幫”迫害老幹部的“骨幹分子”,是“野心家”,是“三種人”(即四人幫的幫派體系分子,打砸搶分子,陰謀野心家)。查來查去,阿Q不過是奪了權,想扶正當鎮長而已,和“四人幫”的骨幹,沒有直接聯絡。於是又降低為“犯了政治錯誤”。繼續查來查去,發現阿Q實際上並不懂什麼“政治”,只想當官,又降為“說清楚物件”。所謂“說清楚物件”,即把自己在文化大革命中犯的錯誤原因,說說清楚,是自我檢討性質。可是阿Q除了說他和鎮長搞不團結,想把自己“扶正”當正鎮長之外,犯錯誤的思想根源,政治根源,社會根源,阿Q雖然寫了歪七扭八的文理不通的“檢討書”外,卻怎麼也說不清楚。
粉碎“四人幫”後成立的“清查小組”決定:黨內取消阿Q的黨藉,行政上撤銷一切職務,貶藉為民。至於在那次武鬥中傷亡的學生,是“打Q派”主動進攻造成的,阿Q也沒有直接責任,此案也就不了了之,從法律上說是“無罪釋放”啦。
在阿Q坐牢的幾年,只要不受刑,他也心安理得。心想:媽媽的,坐牢好呀。坐牢比出去武鬥好,坐牢不會參加武鬥做無畏的犧牲,而交待得態度好,造反派還能給吃點肉食,改善生活。造反派要他交待“海外關係”,他交待了。他覺得有海外關係好!有海外關係,什麼派都無權參加,可以當個逍遙派!至於學生們鬥爭他,給他上刑,他也能想得開:這世界上早就有兒子打老子,孫子打爺爺的事,世界本來就不是公平的……
還有一點值得阿Q安慰的事是:在文化大革命後期;全國學校復課的時候,按當時的“思潮”:貧下農中階級覺悟最高,對毛主席最忠,學習毛主席著作最好,用得最活,理所當然地要“上管改”(“上”即上學校,“管”即管理學校。“改”即改革“資產階級的教育制度”)所以,在農村貧下中農在各個學校都派駐了代表,負責學校管理之責;在城市則有工人代表負責管理學校。阿Q的兒子阿善,原來就是派到未莊小學負責管理教育的農民代表。阿善雖然沒有文化,可是這麼多年的教育,他懂得“勞動創造世界”,也懂得“階級剝削”。阿善下令,學校只上兩門課:一門勞動課,讓教師和學生參加各種體力勞動,改造世界觀;一門是數學課,只算地主剝削賬,出的算題是:十畝土地,每畝產三百斤稻穀,按“倒四六”交租,一年內地主剝削貧僱農多少糧食?現在看來很荒唐,當時還真有報紙宣傳說:“沒有文化的農民也能當數學教師”。
九 再度造反的成果(8)
阿Q在文化大革命中犯了錯誤,可是兒子沒有錯誤,還在未莊小學當貧下中農代表。這一點給阿Q臉上留了點亮光。
只有一點阿Q常常擔心著,但絕對沒有吐口:就是他被解放軍釋放回家時,連長給他那根金條銀元和其他珠寶。阿Q是肚裡裝不下二兩油的主兒,一回家就誇富,在咸亨酒店喝酒時,拿出一根金條,讓掌櫃的找錢。文化大革命開始他將金條主動交公了。算是得到坦白從寬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