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幾近腰粗的綠眼黃鱗穿山甲。
那對夫妻不知這居住多年無事的洞穴因何碎裂,一時錯愕。
四人又驚又喜,忙拿劍唬嚇。那對夫妻卻是託大,半日方緩緩轉身沿一條石道出去。
狐猴性急,忙扯了醉奴兒便往洞裡鑽。豈知那窩雖闊,石道卻是狹窄,且非平滑,一半天成,一半由穿山甲挖掘而成。只鑽了一丈來遠,便覺兩肩鎖骨脹痛不已,衣裳皮肉磨得血肉模糊。醉奴兒何曾吃過這般苦楚,又是體虛,連連道:“鑽不動了。”狐猴大急,又不得回來拉,只得道:“你緊緊拽住我的腳!”
孫復同與小魯班道:“你也快鑽了進去,便是憋死在裡面,也強過被人當作吃食。”
小魯班卻道:“剛才那兩隻怪物,不知可吃人?若吃,那鑽與不鑽也無甚區別!”
孫復同回道:“那不過兩隻穿山甲,只吃螞蟻,卻不只吃人!”小魯班方一頭鑽了進去,所喜畢竟年幼,倒比狐猴、醉奴兒容易。
孫復同見三人鑽得深了,便先伸直雙臂,深吸一口氣,鑽入石道中。
也幸得四人均是纖瘦身材,若是骨骼再寬上三分,恐怕便要憋死在這石道之內了。那齊雲山兩名弟子見掌門被斃,也無暇顧得,只盼祝無同與江響陽鬥個兩敗俱傷,再來收拾殘局,因此只盯著兩人纏鬥。再一瞥眼間,見那四個孩子無端消失,只石壁上露出一雙腿腳來。不由大奇,忙奔過來。
兩名齊雲弟子一見之下,血脈賁張,你推我搡去鑽那洞,豈知才入石道,再移一寸也難似登天。只是又不忍放棄,使著奶力往前蹭,不過一柱香工夫,麵皮青紫,竟活活憋死一個。
只說鑽了三四丈遠,狐猴當先鑽出,將三人一一拉出。四個雖是一身血痕,卻是滿懷重生之喜。眼前卻是錯落山石,夾雜著些灌木,亦有些漿果,不覺勾起食慾,胡亂抓了些便吃。
正自忘形,忽聽一聲斷喝:“甚麼人?”
………【第八回(上) 鐘鼎天怒闖落鳳坡 白衣使大顯柳風刀】………
上回說到孫狐四人逃得溶洞,正大吃漿果,忽聽人發聲喝問。
四人回頭看時,只見七八個人持著刀劍,圍攏上來。為首一個矮胖漢子,醉奴兒卻認得,乃當日盤龍谷梨花教與瓔珞公子戰過兩回的霸王槍羅成漢。
孫復同忙答道:“我們乃丐幫江州堂弟子,來此尋我們幫主及正副堂主。”
羅成漢哪裡便肯信,審視一番,笑道:“丐幫如今也收女弟子了麼?”
“這位姑娘卻非是丐幫的。因受不了主人家打罵,因此逃了出來,正巧撞上我們,是以一路同行。”
羅成漢見四人年紀不大,一身血汙,也實在斷不出是何來歷,便吩咐道:“先押回去見軍師,再作道理。”幾個小嘍羅一擁而上,推著四人便走。狐猴求道:“好漢、好漢,你也莫推,給些吃食與我們,我們自會走的。”羅成漢尋思,若真是丐幫的,委屈了他們在鍾幫主面前須不好看,給他們幾個冷饅頭也不值甚麼。
幾個冷饅頭於羅成漢確算不得甚麼,對這幾個餓鬼卻是勝過熊掌萬倍。一通猛嚼,幾乎不曾噎死。梨花教眾徒見此等模樣,倒是丐幫做派,不由都信了八分。狐猴悄問孫復同道:“你這次倒賭得準。怎知他們是丐幫與梨花教一派的。”孫復同也不答,指指額間。狐猴恍然大悟,愧道:“真是餓昏了,倒忘了這一層。”
走了三柱香工夫,忽聽得一聲喝問:“口令!”
羅成漢答道:“斑鳩!”那人便再不言語,也不現身。如此又過得幾個哨崗,轉過一個山坳,只見一道小溪邊密密安了幾百個賬篷,四面築起木石柵欄,炊煙裊繞、人嚷馬嘶,分明是一支行軍作戰的軍隊。到得營中,羅成漢命餘人在營外等候,自己前去稟報。一時,領了兩個人出來,卻是丐幫江州正副堂主葉榮天、穆義庭。
葉榮天當先大踏步而來,只望一眼,便與羅成漢道:“是假的,我江州堂無這幾個弟子。”卻聽穆義庭道:“堂主,這幾人確是江州丐幫弟子,葉堂主離開江州以後,我親收的入門弟子。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實無活路了,才投了我丐幫。這些日雜事冗長,也未得閒回稟,望堂主恕罪!”葉榮天聽聞,便道:“既是窮人子弟,我丐幫該當眷顧。你便分派他幾個到馬廄,照管馬匹便是。”言罷轉身入營去了。羅成漢亦帶了嘍羅仍去巡邏不提。
穆義庭見只剩了四人,笑吟吟道:“穆某倒與兩位小兄弟有緣。今後咱們平安相處可好?”
孫復同道:“如此最好。我兩個本就與你無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