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察仔細,絕無出路。無緣方丈不禁嘆道:“看來我等皆要葬身於此了。老衲罪過,累及眾人。”
祝掌門忙道:“方丈不必自責,只是設計之人太過歹毒。雖一時困住,以我等之能,料想亦能尋出脫困之法。”眾皆稱是。只齊雲山上善真人道:“瞧這兩名死士的光景,對方必欲置我等於死地,怕是脫困不易。貧道實斷不出何人與我八大派有此仇怨!”
祝掌門轉向孫復同問道:“你方才說這人是玉闕門的,可有何憑證!”
孫復同因一時情急,發聲警示,此時少不得據實說道:“我本是江州清河縣小史莊人氏。”便將當日玉闕門殺死木阿婆與木連城之事說知眾人,卻隱去其後諸多事故,只說因此隨父母遠遁他鄉。
祝掌門乃道:“既如此,看來設計之人便是玉闕門了。只是我八大派與玉闕門雖無交好,卻也無甚紛爭,如何下此毒手?”
孫狐二人雖知玉闕門與四海、雄霸鏢局及南宮世家陰謀掃除異己,稱霸江湖,卻也猜不透為何對八大派下手。若只恐八大派從中調和便下此毒手,未免也太過狠毒。
華山江掌門因愛徒慘死巨石之下,恨入骨髓,怒道:“玉闕門行惡江湖已久,若脫此困,華山派再不中立,誓與玉闕門為敵!”伏嶺劍莊李莊主亦附和道:“正是如此,伏嶺劍莊至今日起與玉闕門誓不兩立。”
“阿彌陀佛,”無緣道,“老衲的罪過,未察明細便冒然赴約,致二位掌門痛失愛徒。因情生恨,因恨生嗔,因嗔而癲,此乃無中生有之劫,望二位掌門以天下蒼生為念,勿入邪途。”
江掌門不悅道:“方丈雖說得是,可那玉闕門全無江湖道義,且手段卑鄙。佛法有云:以暴制暴、以惡除惡。若巨石之下壓的是少林弟子,不知方丈作何感想。”江響陽因師徒情深,大慟之下不免口不擇言。渡痴道:“江掌門此言差矣,若能以此濁胎**挽救蒼生,乃我佛家子弟之幸。”江向陽正在氣急,哼一聲道:“你佛家弟子尚能超脫昇天,可憐我兩個徒兒,不免墮入輪迴地獄了!”
眾掌門見言語不祥,紛紛出言緩和。妙清師太氣道:“大難當前,該當同舟共濟才是,卻先自生牴牾,傳出去也不怕叫人笑話。”江向陽因眾人之意隱約都道自己的不是,不免氣忿,自尋了個高處,打坐去了。這裡祝掌門等也顧不得,一時又無脫困之法,只令各派弟子盡力清理堵塞入口。卻是進展極緩。
一時稍定。忽聽一名峨嵋女弟子驚叫一聲:“老鼠!”溶洞之內有山鼠出沒,原也尋常,眾人一看之下卻大吃一驚,只見百餘隻體態碩大的山鼠溼漉漉地倉皇奔逃。原來不知何時那低窪之處已積了偌大一灘水,想是淹了鼠窩,逼得山鼠奔逃。
祝掌門大怒道:“玉闕門當真歹毒之極,困住不夠,還想作速淹死咱們。”
卻見江響陽一躍而起,手中長劍落處,必有一隻山鼠斃命。轉瞬間竟截殺了半數鼠群,剩下的山鼠早鑽入巖縫之中。江響陽一語不發,揀了鼠屍,堆至方才所坐高處。因見眾人已掘出三個徒弟屍首,亦搬了過去,置於身邊,微閉雙眼打起坐來。
眾人只道他愛徒新喪,邪迷神智,也不理會。只那一股暗泉因出口被堵,瘀積洞內,多不過三五日恐洞內便無立足之處了。實是令人焦躁。
彼時洞內有孫、狐、小魯班、醉奴兒四人,少林方丈及四大弟子五人,泰山、齊雲山師徒各六人,嶗山派最眾,掌門及弟子計八人,峨嵋派妙清師太與慧靜及兩個俗家弟子共四人,伏嶺劍莊三名弟子遇難,只剩莊主父子二人,華山派江響陽一人。共計三十六人之眾。除孫狐四人,餘者皆是當今江湖名士,不想竟被一個蒙面之人兩個亡命死士囚於溶洞待死。
嶗山派在八大派中地位最低,弟子雖眾,亦是道行最淺,當下各都絕望,再不徒勞開道,圍坐一起只唉聲嘆氣。
正焦慮無計之時,壁上火把亦逐次油尺火熄,洞內登時漆黑一團。眾人雖疲倦已極,卻又哪裡睡得著,俱各懷心思坐在黑地裡。幸而未過多久,溶洞左上端竟透下幾縷巴掌大的陽光來。眾人大喜,細看之下見那漏光之洞不過小腿粗細,厚達丈餘,不知那涓涓細水歷經幾千幾萬年方鑿刻出來,卻亦非活路,所幸洞內因有這幾縷陽光,雖昏暗尚可辨物。
眾人折騰一宿,心力憔悴,疲憊已極,不由各自昏昏睡去。
再一覺醒來時,地上積水已有三四尺深。眾掌門又在一起商議一陣,令幾名弟子脫了外衣,去堵入口之水,此外再無良策。堪堪又到紅日偏西,眾人不覺腹肌難忍。因昨夜出走倉促,俱未帶乾糧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