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聲勢大力沉的撞門聲,李莫愁杏目暴睜,眼光如電,猛地喝問一聲:“何方鼠輩竟敢窺伺你家仙姑?”原本扣在右手中的拂塵立刻在身前舞出了一個半圓,意在擋下襲向自己的暗器,同時整個人瞬間騰空而起,使出一招鷂子翻身,原本盤腿靜坐在床上的她一下子便躍出了尺許的距離,縱躍到了房門旁。整個人頭下腳上,身體還在半空裡時,手中的拂塵卻已經由上至下地擊出,挾著一陣猛烈的惡風,徑直朝著蕭遙的前胸要害處打了過去。
蕭遙撞門而入本是被逼無奈之舉,他聽到李莫愁的喝問,剛想開口表明身份,但見李莫愁出手如電,直接從距離門口足足有五六尺的的床上攻向了自己,而且看她所用的招式凌厲狠辣,若是被那拂塵當胸打中,以自己的內功修為定然會立斃當場,絕無生還之理。躺在地上,蕭遙眼見自己的生死存亡只在旦夕之間,若是應對稍有不慎,自己的這條小命今天便算是交代在了這裡,當下再也不及細想,“哎呀”大叫了一聲,雙腳在房門上一蹬,打算使出旋風掃葉腿法中的一招“風捲殘雲”,以此攻向李莫愁的小腹,自己以攻代守,避過那一記致命的攻擊。便在此時,他的腦海中卻忽然如電光般閃過了一個念頭,不斷告誡自己眼下決不能使用旋風掃葉腿法。一念至此,他頓時硬生生地收招止勢,只耍出了半招的風捲殘雲頓時頓時改蹬為踹,雙足立時回收,又在房門上用力一點,只聽得“咔嚓”、“嘭”地兩聲巨響,那扇雕花木門頓時碎裂飛散,化作了一片片四散飛舞的木片碎屑,但蕭遙同時也藉著剛才這一點之力,勁力瞬間送至周身,同時腰腹猛曲,那一招旋風掃葉腿法中的風捲殘雲立時變招,電光火石間硬生生地改成了迎風拂柳步法裡的一式亂風痕。他使出亂風痕後,身子忽然向右一扭,小腹猛地向前挺去,同時上身後仰,雙腿後翹,整個人幾乎扭曲成一個圓環狀。李莫愁那原本擊向蕭遙前胸的拂塵,便在蕭遙這不可思議的變招速度下使出的一招不可思議的身法,“嘭”地一聲,擊在了蕭遙身下原本躺著的地面上,“喀拉”一聲,木製的地板瞬間便被擊出了一個大洞。
這一切說來緩慢,實則只是眨眼間的事情。蕭遙以一式亂風痕,險險地躲過了李莫愁的攻擊後,便順勢翻身一滾,躲到了房間正中的一個桌子後面。這時,他才找到機會,大聲喊道:“師父,是我,手下留情。”話音剛落,面前的方桌“嘩啦”一聲,伴隨著一陣杯盞摔碎的“噼裡啪啦”的清脆響聲,又已經成了一堆碎木。
直到此時,聽到蕭遙的大叫,洪凌波方才明白原來那道破門而入的人影便是自己的師弟蕭遙,已經拔出了一半的長劍唰地一聲,重又插回到了劍鞘之中,一邊驚喜地喊著,一邊撲向蕭遙道:“師父,是蕭遙,是蕭遙師弟,是蕭遙師弟呀。”她剛才看到師父突然對著門外連發數枚銀針,剛想挺劍擊出,卻忽然見一道人影破門而入。還沒來得及出手,師父卻已經上前與之相鬥,她便一直在旁凝神戒備。這時看到蕭遙翻身閃避,躲在一旁滿面慘白、神色驚慌駭然,才趕忙出言相助。
李莫愁剛才見來人在毫無準備之下,竟能躲過自己這迅猛凌厲,百試不爽的一招,心中立刻把他歸入平生大敵的行列,下一刻更是暗下決心,一定要招招搶攻,先下手為強,在後面的三無三不手中將來人立斃掌下,因此在蕭遙躲到桌子旁邊後,她毫不停歇,又是一陣猛攻而去。在聽到蕭遙喊出“師父手下留情”的話後,她還以為是敵人為了迷惑拖延自己而故意使出的障眼法,因此手中依然不停,拂塵用力一擊,便將桌子打的粉碎,待要再攻向蕭遙時,這才聽到洪凌波含著驚喜的喊叫聲,心念微動間,攻勢才漸漸緩和了下來。
蕭遙見李莫愁招式放緩,趁機趕忙向洪凌波身旁躍去,在與李莫愁間隔足有兩三尺的距離後,這才敢停下來喘口氣。
從剛才蕭遙撞門摔入房中,李莫愁突施辣手,到蕭遙變招躲閃,飛身逃避,李莫愁緊隨而至,直到洪凌波開口解釋,這一切只是在數個呼吸之間發生的事情,但其中的兇險與危急,卻是蕭遙從來到這南宋世界後所經歷的最危險的一次,猶在當日與柯鎮惡放對之上。之前在山中平臺上,他雖然曾被李莫愁以赤練神掌打到瀕死,情況也可說是極為危險,但當時有洪凌波捨命相救,李莫愁欺負自己是個絲毫不會武功的普通人,因此並未用上內力,當時雖然危險,卻也並不是十分緊急。但剛才這一場電光火石的搏鬥,雖然轉瞬即逝,但若是蕭遙之前沒有得黃藥師傳授旋風掃葉腿法,並跟著馮默風認真修煉以致本身功力大漲,今日遇此險境,別說順利用出因為以前功力未到,所以才一直無法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