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3 / 4)

小說:洛陽女兒行 作者:賴賴

深最深之處,彼此終究註定會是永遠孤獨?

她的眼中難得的有一種溼潤的感覺,可就是流下淚,也沖刷不盡這大漠的乾涸。韓鍔象是明白她的想法,伸出一手與她相握。輕聲道:“世事難得圓滿,把握手中的,已經夠好。”她卻無法做到他一樣的知足。甚或懷疑:韓鍔做為一個男人,可能永遠是自私的。雖說自己一向承認自己的自私,但在生命根底,一個男人,為了自證存在,是已把那狐獨當做生命的基石種在了骨子深處了,不肯真的和她完成那一場更深的契合。

這一晚,杜方檸在韓鍔身下輕輕的呻吟,韓鍔的手掠過她光著的臂,夜好涼,他的指是這夜中唯一的熱。那熱甚或都要熱成燙了,燙得她唇角忍不住的輕顫。可韓鍔忽然一聲大叫,他的手不再觸控杜方檸的臂,而是一把握住了他的劍。他騰身而起,赤著的臂膊揮起長庚,在空中向杜方檸五尺之外奮然一擊。杜方檸這時才看到身外的沙地上有沙一路翻翻滾滾地在地底捲來。韓鍔背後刀光一暴,劃出了一條輕微傷痕,沙地裡也有人悶哼一聲,濺出了一點血。那沙浪馬上反滾而退,韓鍔落地前恨聲喝了一句:“戈壁長刀!”他的都是鐵青的。

——他們的歡愛,就是在這沙漠的荒涼與刀鋒的尖銳上翻滾著的愛。杜方檸沒有動,仰著頭看他,只見他赤膊而立,身帶輕傷,長劍尖頭滴下幾點敵血,有一種好男子好強傲的勇悍。天上雲沉沉滾滾,正是高秋的夜,但在這沙漠之地,那雨是下不下來。月兒滿輪,半明半滅。韓鍔抬頭望天,臉上滿是鬱勃之氣,半晌,他忽囁唇長嘯起來。那嘯聲如萬馬奔騰,並不直排而上,而是一迭一迭,有升有沉,卻又蓄力再升,直幹九霄。杜方檸知道,他分明在以一嘯要引那大漠王和咯丹三殺與自己決戰呢。

韓鍔這一嘯足有一盞茶的光景。他停下來時,那嘯聲還似凝如有物,在空中雷響。只見他忽低頭道:“你是‘漠上玫’嗎?”

杜方檸一愕:“什麼‘漠上玫’?”韓鍔見她神色,並無做假,一時只覺心裡大為開心,展顏笑道:“不是就罷。那‘漠上玫’是個女馬匪。嘿嘿,並世英雌,這大漠上只怕就數你們兩個了。明天,咱們就去咯丹灘。大漠王的包圍已越縮越緊,拖不得了。連戈壁長刀都已找來!就看看那大漠王與咯丹三殺,殺不殺得了我們索劍雙侶吧?”

第九章:戎馬不如歸馬逸

所謂戈壁,卻是一段段黃|色的石崖裸立在沙漠上。年代久了,那石頭為風所蝕,為歲月浸削,便有了那些懸崖孤吊吊地聳立成一派奇險。

巴丹吉林沙漠北端的戈壁名叫咯丹灘——咯丹在羌戎語裡是護衛的意思,因為這段絕險之地曾護衛過羌戎的祖先免遭敵襲而得名。韓鍔與杜方檸奔行數十里,連遇伏擊,輕騎脫險,甩脫了大漠王的屬下部從,日過正中時才來到的這裡。他們與大漠王的部下對戰時,隱隱感覺,對方正是要把自己逼向這個地方。那麼,這咯丹灘就是大漠王佈下的埋伏?他兩人知道自己已甩脫了幾乎大漠王所有的部下,但還有兩個高手沒有甩脫,那該就是莫失與莫忘。韓鍔與杜方檸的馬才馳入那片戈壁,就為眼前的奇景炫住了眼。日正當午,咯丹灘上,盡是黃崖荒沙。到處都是深深淺淺的黃,有的山崖為日光所照,光彩一炫,竟似金色的。那金色還有背光的暗影襯托,更顯得說不出的雄奇與輝煌。

韓鍔與杜方檸在馬上對視一眼,似同在說:就算埋骨在這個地方,也不冤了。他們不再奔跑,因為,決戰之機已到。不是他們殺了大漠王與咯丹三殺,就是自己被殺。荒涼沙海里的規矩,也就是這樣的了。他兩人放鬆了轡頭,提著韁緩步到一方高崖之上。抬眼望去,四周都是崖壁,偉岸奇崛。而稍遠,就是那一望無際的荒沙。烈日之下,韓鍔為日光暴曬了一年的臉微微發黑,而杜方檸的臉在疲累之後卻顯得微微黃白,兩人額上都是汗水。他們兩個並轡而立,都能聞到彼此身上的汗腥氣。

這烈日之下,到處都是乾旱的氣息,那乾乾的氣味裡,更濃更烈的卻是殺氣。韓鍔忽縱聲叫道:“戈壁長刀,斬腰、解馬。韓某已至,你們現身吧!”他聲音悠長,叫聲才罷,卻聽他們來路上也發出兩聲嘯叫,那是大漠王二人。他兩人的叫聲如瀚海狂風,直捲過來。杜方檸忍不住,也仰天嘯叫起來。她與韓鍔的嘯聲一高一低,俯仰有致,交纏而上。韓鍔一時目光一凝,嘯聲忽停,留下杜方檸一人的嘯聲與莫失、莫忘二人相抗——這塊戈壁太大,他適才為眼前奇景所驚愕住,這時才看到那戈壁灘上的三個人。

那三人並不立在一處——只見在韓鍔不遠的一個高壁上,正坐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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