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會有嗎?真的還會有嗎?說來可笑,交往的也不下好幾個女子了,但給他留下的全是美好回憶的,居然只有那個夭夭。其餘的,只不可說、不可說罷了。
但真的還會有嗎?自己早過了那年少輕狂的時候了,也沒有了年少時對未知的渴望與期盼,對偶然邂逅的那種熱切。他想的只是一種可以彼此握手相知的那種默契,是不是真的老了?
接著他腦中想及什麼,臉上忽又一熱一跳,心裡似不安了起來,彷彿還是年少時的感覺。怎麼會這樣……韓鍔心中疑惑,就這麼想著,卻也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時,韓鍔拿起小計枕下頭下的“含青”,微笑道:“這個,我卻要收回了。”
小計一愣,卻也沒有說話。韓鍔卻把放在一邊的“長庚”給他佩在腰上,微笑道:“少年劍客,你不是一直想當個劍客嗎?這個與敵對搏時,怕更合手些吧。”
十二章:王候皆是平交人
那個院落裡,桂花難得的已結得有子。空氣裡木樨的香氣淡淡的——畢竟已入十月了,那只是一點不甘全墜的花兒殘存的香味,薄得讓人懷疑只是依戀裡記憶中的味道。
一輛油碧青車停在門口,車裡下來個女人,姿容明妍,身態窈窕。她看了看門首:柬約上所說的就是這裡嗎?
她走進門來,院中闐寂無聲。忽然一隻寒鳥飛來,嘎嘎地叫了兩聲,有些啞啞的,見無應和,一下也無趣的飛走了。門是虛掩的,似是主人正在等著什麼人。那女子走入後園,卻見園中的主人早待在那裡了。那女子微微一笑,並不入那主人所坐之亭,而是在園門首倚門而立。
只聽主人的聲音道:“怎麼,韋夫人來了卻不進來,難道洛陽杜家已毀過一次輪迴巷,對我們的十詫古圖還有戒意嗎?”
來的人卻正是杜方檸。只聽她淡淡含笑道:“所謂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我雖然也算行走過些江湖,卻不同於那些跑解馬的,凡事還是小心些好。”
她面上笑容晏晏,聽到她話的主人面色卻陰了陰。只見那主人轉過身來,卻正是“漠上玫”餘婕。她的一身裝扮卻也換了,非同於當日在洛陽時的樸素寒窘,卻也不是時下貴族女子的穿扮,想來不願與杜方檸雷同。卻是一身緊身勁裝,衣料華貴,外披披風。那披風散開,越顯得她的身材孤俏,猿臂蜂腰。
那披風是黑色的,上面灑線繡了點點碎金,看來極為悅目,想來也大費了些工夫。杜方檸拿眼看了看她的衣服,含笑道:“多日不見,餘姑娘的穿扮也與當日大是不同了。”
她一句句言來似無心,可餘婕聽得,只覺句句譏諷。只聽得她淡淡道:“我這跑解馬的自然穿得也要象個跑解馬的樣子了。這身裝束,如不是得韋夫人當年不惜千金之軀,拋夫棄家,與韓將軍同赴塞外,打壓大漠王,我也掙不到這身女匪似的裝扮呢。”
杜方檸只聽得她口裡說到“韋夫人”三字時,聲音略重。這三字,在餘婕口中道來,她只覺得分外刺耳。卻淡淡笑道:“聽說得年前聖旨已召令餘姑娘重修輪迴巷。餘姑娘也得封郡主之號,實在可喜可賀。怎麼,餘姑娘那個一向最關心疼愛的兄弟小計還在餘姑娘身邊嗎?”
餘婕微微含笑:“他呀,小野馬似的性子,雖說出身尊貴,要高出天下那些自視甚高之輩不知幾何,卻一貫愛東跑西跑。招惹得不知哪兒來的那麼多心懷嫉忌的殺手一直欲圖對他不利。但真命自有天護,邀天之幸,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的,沒有損傷掉一根毫髮。只是那要害他的人只怕背地裡寢食難安,恨得咬牙呢。”
杜方檸“嗤”聲一笑:“那卻也是可憐,被外人追殺也就罷了,這世上更慘的事怕卻是被親人算計。明明人家不想,卻生要逼人家做這做那,以謀自己的富貴,那怕卻才是最卑鄙的了。”
餘婕眼色微微一厲,淡笑道:“被親人害也還罷了。要我說,被所謂心愛的人挾著親愛之名算計下套,那樣的事兒,只怕說是可鄙就不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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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方檸的聲音忽變得冷淡:“要我說,卻是那些想下套給別人卻無人可下的人才最是可憐。這世上,最可悲的無過於可憐二字了。一個女子,要鬧到尋死覓活的騙人,那才叫下賤。真真所謂掃盡天下女子的臉,真成了滿街打滾似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她語意一轉:“卻不知餘姑娘約我前來,卻為何事?”
餘婕一顧日影:“嗯,想來現在也該到手了。”
杜方檸一愣:“什麼到手?”
餘婕淡淡地說:“我那小兄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