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炎焰一閃而逝。
而當這一絢爛焰光，照耀虛空之時，卻是昭顯出了一個個凝固愕然的面龐，這些皆是來自生靈秘境的法座、永恆。
他們神情萬分複雜。
其實剛剛初臨之時，他們並沒有察覺到甘政的修為戰力。但當甘政發出最後的不甘嘶吼，以及絕望抵抗所施展的真諦之力，讓他們深深明白甘政乃是瀕臨心無限的永恆。
方君主，打爆了這麼一位永恆？
“嘖嘖。”
月狼族法座銀月，抖了抖幽青狼毛，些許雷霆炸裂虛空，顯露出他的動盪情緒。他呲牙咧嘴，鋒利牙齒一頓磋磨，甚至磋出了一道道雷光火花。
他情緒繁雜。
狼心在發顫。
“咳咳。”銀月瞪圓了一雙狼目，咬牙切齒道：“我怎麼感覺，即使是華君主也比不上這位方君主？華君主似乎也只能擊殺本心永恆。”
一位光頭法座眼眸一翻，摸了摸自己的光滑腦袋，無語道：“你何必說出來呢？”
“恩？”銀月渾身一個激靈，悄然偏著狼首，四周望了兩眼，登時訕訕一笑。
只見所有法座與永恆都在注視著他，目光復雜。既是認可銀月的言語，也是因為‘銀月道破真相’感到不滿。這一真相，埋藏在心就好。若是說出來，在某種意義上等同於否定華君主的豐功偉績、強絕戰力。
“嘶嘶啦。”
銀月繼續磋磨著鋒銳牙齒，假裝什麼也沒有說過，狼首也露出無辜的神色。
而另一側。
空涅恆域的諸多修行者，卻是麻木萬分的望著。
他們早已預料到了這一結果。假若沒有法座出面阻攔，單憑甘政自己，就算徹底晉級心無限，估計也扛不住方成的瘋狂轟殺。
早些時候，方成已是如同勢必殺生的恐怖死神，追攆著甘政，令其上天入地皆無處可逃，狂霸無匹。
況且方成的一記記抽、錘、轟、鑿，好似演化混沌初來、終結宇宙星空的宣判，動輒振盪永恆虛空，甚至隱約有著虛空破碎的趨勢，堪稱敲動心靈靈魂。
須臾後。
“甘政死的可真乾脆利落。”
“是啊，摧枯拉朽的九道拳頭，不涵任何秘法，竟能有如此可怕的偉岸力量。倘若方君主再施展秘法，那真真無法想象。”
“話說，方君主與甘政究竟有什麼恩怨。”
空涅恆域的修行者們，悄然議論。而隸屬生靈合盟的主掌、以及其他高層們，卻是臉色異常鐵青，怒氣衝衝地返回空涅宇宙，不願再觀看如此踐踏尊威的場面。
寒國仁眯起眼眸，瞬間閃爍回到空涅宇宙星空，軀體隱藏於星空的摺疊空間內，暗暗策劃。
“哼。”
“暫且讓你得意一時。因為這些耀眼的萬丈光，註定不能持續一生一世。假如你不能晉級永恆，再怎麼強也無意義。”
“方成，你此刻的閃耀奪目，皆是以後可憐的鋪墊。”
寒國仁眼眸閉闔，嘴角勾勒出一絲陰森詭秘的笑意。而他盤膝坐在摺疊空間內，有億萬萬空間阻隔探查感知，哪怕是宇宙之外的許賢，也不曾察覺到這一狀況。
……
永恆虛空內。
方成依舊佇立著，好似一座恆古不改的巍峨巨山，雖然創下了登峰造極的壯舉，但胸腔仍存悲意。
是的。
甘政已死，在不拔刀的情況下，被他活生生打死。
可即使如今打殺了罪魁禍首，也改變不了寰田疆域曾經的悽慘悲涼局面。那些壯烈犧牲的寰宇閣守衛者，不可能再重歸世間，時光長河也無法逆轉倒流。
很多遺憾，一旦發生即是一生一世的記憶，誰也更改不了。
“寰田疆域。”
“請你們安息吧。一手造成仙者肆虐的甘政，已經死了。曾經的苦痛絕望，也已清算。”方成輕輕嘆了口氣，心中念道。
時值此刻。
他更為清晰地明悟，這世間的一切黑暗，難以挽回。
而他唯一能做到的是，儘自己綿薄之力，蕩盡此刻黑暗，轟出光明美好。寰田疆域已成過去式，而空涅恆域、乃至人族整體仍然處在危機時刻，隨時都有覆滅危險。
仙者不再，而是獄族！
詭異古怪地誕生於永恆虛空的獄族，既是高等生命體，也是毀滅的代名詞，倘若任由其肆虐，永恆虛空內的所有智慧生靈都必將面臨災難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