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為巧妙,姿式固然美觀,但用以臨敵攻防,畢竟是慢了一步,實猜不出是那一家那一派的
武功。
那少女手起杆落,接連刺了六尾青魚白魚,在魚杆上串成一串,隨便又是一抖,將那些
魚兒都拋入湖中。那漁人臉有不豫之色,說道:“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行事恁地狠毒。你要
捉魚,那也罷了,刺死了魚卻又不吃,無端殺生,是何道理?”
那少女拍手笑道:“我便是喜歡無端殺生,你待怎樣?”雙手用力一拗,想拗斷他的釣
杆,不料這釣杆甚是牢固堅韌,那少女竟然拗不斷。那漁人冷笑道:“你想拗斷我的釣杆,
卻也沒這麼容易。”那少女向漁人背後一指,道:“誰來了啊?”
那漁人回頭一看,不見有人,知道上當,急忙轉過頭來,已然遲了一步,只見他的釣杆
已飛出十數丈外,嗤的一聲響,插入湖心,登時無影無蹤。那漁人大怒,喝道:“那裡來的
野丫頭?”伸手便往她肩頭抓落。
那少女笑道:“救命!救命!”躲向蕭峰背後。那漁人閃身來捉,身法甚是矯捷。蕭峰
一瞥眼間,見那少女手中多了件物事,似是一塊透明的布疋,若有若無,不知是什麼東西。
那漁人向她撲去,不知怎的,突然間腳下一滑,撲地倒了,跟著身子便變成了一團。蕭峰才
看清楚,那少女手中所持的是一張以極細絲線結成的漁綱。絲線細如頭髮,質地又是透明,
但堅韌異常,又且遇物即縮,那漁人身入綱中,越是掙扎,漁綱纏得越緊,片刻之間,就成
為一隻大粽子般,給纏得難以動彈。
那漁人厲聲大罵:“小丫頭,你弄什麼鬼花樣,以這般妖法邪術來算計我。”
蕭峰暗暗駭異,知那少女並非行使妖法邪術,但這張漁綱卻確是頗有妖氣。
這漁人不住口的大罵。那少女笑道:“你再罵一句,我就打你屁股了。”那漁民人一怔
便即住口,滿臉脹得通紅。
便在此時,湖西有人遠遠說道:“褚兄弟,什麼事啊?”湖畔小徑上一人快步走來。蕭
峰望見這人一張國字臉,四十來歲、五十歲不到年紀,形貌威武,但輕袍緩帶,裝束卻頗瀟
灑。
這人走近身來,見到那漁人被縛,很是詫異,問道:“怎麼了?”那漁人道:“這小姑
娘使妖法……”那中年人轉頭向阿朱瞧去。那少女笑道:“不是她,是我!”那中年人哦的
一聲,彎腰一抄,將那漁人龐大的身軀託在手中,伸手去拉漁綱。豈知綱線質地甚怪,他越
用力拉扯,漁綱越收得緊,說什麼也解不開。
那少女笑道:“只要他連說三聲‘我服了姑娘啦!’我就放了她。”那中年人道:“你
得罪了我褚兄弟,沒什麼好結果的。”那少女笑著道:“是麼?我就是不想要什麼好結果。
結果越壞,越是好玩。”
那中年人左手伸出,搭向她肩頭。那少女陡地向後一縮,閃身想避,不料她行動雖快,
那中年人更快,手掌跟著一沉,便搭上了她肩頭。
那少女斜肩卸勁,但那中年人這隻左掌似乎已牢牢粘在她肩頭。那少女嬌斥:“快放開
手!”左手揮拳欲打,但拳頭只打出一尺,臂上無力,便軟軟的垂了下來。她大駭之下,叫
道:“你使什麼妖法邪術?快放開我。”中年人微笑道:“你連說三聲‘我服了先生啦
啦’,再解開我兄弟身上的漁網,我就放你。”少女怒道:“你得罪了姑娘,沒什麼好結果
的。”中年人微笑道:“結果越壞,越是好玩。”
那少女又使勁掙扎了一下,掙不脫身,反覺全身痠軟,連腳下也沒了力氣,笑道:“不
要臉,只會學人家的話。好吧,我就說了。‘我服了先生啦!我服了先生啦!我服了先生
啦!’”她說‘先生’的‘先’字咬音不下,說成‘此生’,倒像是說‘我服了畜生啦’。
那中年人並沒察覺,手掌一抬,離開了她肩頭,說道:“快解開漁網。”
那少女笑道:“這再容易不過了。”走到漁人身邊,俯身去解纏在他身上的漁網,左手
在袖底輕輕一揚,一蓬碧綠的閃光,向那中年人激射過去。
阿朱“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