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的視線從圍牆上收回,又落在了陳天揚的身上。她目光中終於有了一絲情緒。
那是冷淡。
她答道:“陳小將軍,這些都是不必要的關心。”
“我、”陳天揚的心像被人打了一拳樣難受。他沒有言語反駁,只能默默地垂下了那原本一直遞著帕子的手。
他知道蘇昭寧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接他這塊絲帕了。他原以為自己過來,是能給予她安慰的。
蘇昭寧此刻不想關心陳天揚的情緒,她再次對這位炙手可熱的將軍下了逐客令:“陳小將軍,請回吧。”
陳天揚沒有回答,只是一雙眼中滿是心疼。
他看著她轉身、邁步,他明知道她傷心、難過,但是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忘記了,他如今再也沒有資格站在她身邊。陳天揚的手慢慢握緊拳頭,他那顆全是蘇昭寧的心在這雪地裡無一處可安防。
同樣已經鋪上了一層薄雪的雪地裡,安怡縣主已經在威遠侯府外站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她撐的傘上也已經累上了一層雪,腳下更是有些發麻。但等待陳天揚,她一向是有耐心的。
既然已經堅持了這麼久,那麼就不差再多等一會,甚至更長時間。
密集的腳步聲突然從巷子口傳來,安怡忙期待地轉身看過去。
注意到抬轎的轎伕都是太監打扮,安怡對來人的身份已有所揣測。她忙轉身,並不想讓七公主看見自己如今的模樣,只是轉身間,那轎子裡的人正好掀簾出來。
是曹公公?
安怡停住腳步。
原來不是七公主。
“曹公公。”安怡看到那公公手中端著明黃的聖旨,又轉回身,同那人攀談道。
這曹公公是服侍了皇帝幾十年的老人,當然知道面前的安怡縣主一直以來的依仗是什麼。
雖然皇帝現在是不寵安怡了,但誰知道北郡王妃的倩影什麼時候又會入夢呢?
這逝去的人啊,最是難以消失殆盡的。
因此,曹公公絲毫不怪安怡耽誤了自己傳旨,反而是笑眯眯地同她行禮道:“奴才參見安怡縣主。”
“曹公公多禮了,你這是要同威遠侯爺傳旨嗎?”安怡有心探聽。
曹公公心裡在取笑安怡的幼稚。給她三分顏色就真的想開染房。今時今日,她安怡縣主又豈還是可以隨意探聽到聖旨的人?
不過宮中的人精說話向來是滴水不漏的,曹公公拱手答道:“縣主不如先進侯府,奴才稍後再進。”
安怡只當曹公公是給她一個機會聽到宣旨內容。望一眼那對她從來不歡迎的威遠侯府,她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大門口,曹公公身後的小太監奉承他道:“乾爹真是善心。現如今,能像乾爹一樣給縣主臉面的人,恐怕不多了。”
“小子愚蠢啊。”曹公公斜眼看了一眼小太監,恨鐵不成鋼地點撥道:“方才咱家在定遠侯府傳旨的時候,你沒看到門口的驃騎將軍嗎?”
“如今正主都沒回來,咱家急著進去做什麼?”曹公公彎腰重新坐回轎子裡。
定遠侯府裡,吳老太君已經醒來。她睜開眼睛,看到守在自己床邊的么孫,稍感欣慰。
不過么孫的話,把她一顆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祖母,我給你說個好訊息,你可別再暈過去了。”南其琛湊近道。
南宛宛也走上前,她攔阻南其琛:“別胡說,算什麼好訊息。”
“還行啦。就是不好不壞的。總之祖母你別再暈了,劉大夫你過來隨時做好準備施針吧。”南其琛轉身對後面的劉大夫招手。
劉大夫無奈地也走上前。
三個人湊到吳老太君面前,讓她緊張不已。
“祖母,你還記得孫汀汀嗎?三年前那個落第學子孫高才的mei mei。”南宛宛怕弟弟亂說話,索性自己來說。
南其琛卻是一點也不喜歡姐姐這慢吞吞的方式,直白地就道:“就是那個跟哥哥回過次府,你很不喜歡,覺得長得太妖嬈,又不賢惠的那個。因為哥哥想帶她回府住,祖母你還用柺杖打過他的。”
“對了,還打斷了!就是黃梨木的那根。”南其琛選著刺激的話提醒。
吳老太君在他這樣的直白下,倒真的把孫汀汀是誰想起來了。當日她惱怒孫汀汀其實最主要不在於長相、品行,甚至也不在於那落魄的家世。
而是因為,那會兒七公主對長孫明顯有心。長孫卻要刻意弄個孫汀汀來噁心對方。吳老太君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