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尚書是個懼內的,但是在這種國家大事面前,他懼內更懼死。
周尚書親自去端了茶杯過來,對著自家夫人彎腰作揖道:“我的夫人哎,這南嶼人入京是來給陛下朝貢賀壽的。我去為難他們,那豈不是在破壞陛下的壽辰?”
“好夫人,你就消消火氣,將此事暫時放下吧。”周尚書將那茶杯親自遞到白氏手中,又轉身到白氏身後,給白氏捏起肩膀來。
他輕聲哄道:“那南嶼人進京正好撞上藏錫人進京。你若瞧不慣南嶼人,就等著藏錫人挑釁他們吧。到時候,為夫就把南嶼倒黴的每件事都回來說給你聽。”
白氏表明應了,心底卻渾然不這樣想。
她心底如何想的,在七公主再次上門的時候,就和盤托出了。
“這南嶼人先是要了咱們的驃騎將軍性命,後面又要了無辜的婦孺性命,我覺得他們就該不得好死。”白氏同七公主商議道,“我聽聞南嶼人擅行咒術,也隨時帶著供奉的神靈走。”
“公主,你說,如果藏錫人動了這個神靈,南嶼人會不會與之拼命?”白氏握著拳頭說道。
七公主內心深處,巴不得南嶼和藏錫鬧起來,但她聽白氏這樣說,還是假惺惺地勸了一勸。
七公主說道:“周夫人心底難受,我是理解的。只不過這事情周夫人請稍安勿躁。匆忙行之,恐是不妥當的。”
“那要如何做呢?”白氏迫切地問道。
七公主就答:“不知道南嶼人給父皇準備的獻禮是什麼?”
白氏脫口而出道:“是他們的公主。”
“南嶼公主?”七公主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句。
她將蘇昭寧的死歸咎在南嶼人身上,就是為了在南嶼人進京後藉機生事。
既然選擇了站在二皇兄這邊,那麼三皇兄和大皇兄就都是毋庸置疑的敵人。
七公主從白氏口中知道了訊息,準備立刻就進宮一趟。
白氏卻是拉住了七公主問道:“不知道顧府的事情怎麼樣了?”
顧嫋嫋那,七公主根本沒有去過。
但如今還不到和白氏扯破臉的時候,七公主就託詞道:“正準備找機會讓顧姑娘來一趟周府。”
“人,還是要打交道才知道好壞。”七公主說道。
白氏很贊同,答道:“誠如公主所言。請公主代為邀約。”
七公主一口應承。
離開周府後,七公主就直接進了宮。
她許久未曾入宮,林貴妃領著她去拜見皇后。
見到七公主,皇后臉上的笑意就濃了三分。她招手對七公主道:“小七過來了,到母后身邊來。”
七公主依言走過去。
她望一眼皇后面前的畫軸,很快又把視線移轉開來,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樣子。
皇后問七公主:“小七今日怎麼有時間入宮?”
七公主答道:“想母后和母妃了,什麼時候都有時間。”
皇后笑起來,她吩咐宮女給七公主上其最愛的吃食,然後又吩咐老嬤嬤將面前的畫像收開。
七公主的目光在畫像上再次閃過,她終於忍不住問道:“母后這是在做什麼,你是在賞風景圖嗎?”
皇后看向七公主,笑道:“並不是,這些都是京中大家閨秀的畫像。”
“你三皇兄於驅逐榮兵上立了大功,你父皇一直還沒有賞賜他。”皇后又衝七公主旁邊的林貴妃招手道,“貴妃妹妹過來一併替我挑挑。”
七公主聽到皇后要給三皇子定親,立馬有了更濃厚的興趣。她拉住皇后的衣袖,撒嬌道:“母后,我也要看。”
“哪有妹妹替哥哥相看媳婦的?”皇后打趣道。
七公主不以為然地答道:“當然要看了,若是新嫂嫂對我不好,那我以後豈不是能再登門三皇兄的府邸?”
七公主想站二皇子,最視為勁敵的就是三皇子。她謀劃蘇昭寧,將她的死推到南嶼人身上,就是為了尋機會把南嶼人和她三皇兄拉扯在一起。
如今白氏說漏嘴,南嶼人準備了公主進京,若是這公主被賜婚給三皇兄,那要拉扯這三皇兄入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七公主一臉懇求地仰面看向皇后。
皇后被她瞧得心軟,答道:“好了,你與你母親一併看看吧。”
“這個姑娘,長得很是不錯。”七公主隨意拿起其中的一張畫像說道。
皇后點了點頭,解釋道:“這是兵部尚書的女兒,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