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寧道:“香葉,你不是長安侯府的家生子,但你在長安侯府卻不是無親無故。外院雜役陳管事是你叔父吧,你說,如果你犯事連累了陳管事,你那養在他家的弟弟還能過好日子嗎?”
叫香葉的小丫鬟當即變了臉色,她惶恐地看向蘇昭寧,在得不到對方的回應後,只能垂下頭,認命地答道:“是,奴婢是得了銀錢,才這樣汙衊二小姐的。奴婢是受……”
“二姐姐,你原來在這兒。”院門口突然插進來一個聲音。
只見長安侯府四姑娘蘇柔惠從外院走了進來。她一邊笑著走向蘇昭寧,一邊將懷中的錦盒開啟來。
看到錦盒的東西時,蘇柔惠詫異地道:“二姐姐,這髮簪可真是精緻,甄寶齋定製的髮簪,得要好幾百銀子吧?”
蘇昭寧完全沒有在意蘇柔惠的突然出現,她望著跪著的香葉,道:“香葉,你怎麼不把話說完?”
“奴婢、奴婢……”香葉抬頭望向蘇柔惠,欲言又止。
蘇柔惠的臉色有些難堪,她瞪了香葉一眼。然後將那錦盒中的髮簪拿出來,聲音更大地說道:“二姐姐,這髮簪是什麼人送你的嗎?”
七公主在宮中長大,對這樣明顯的暗示豈能不懂。她隨意地望了一眼蘇柔惠手中的簪子,卻是並沒有什麼反應。
這簡直太侮辱人了好嗎!她又不是榆木疙瘩,有了先前信箋的前車之鑑,怎麼會再這樣容易被人挑撥得衝動!
七公主往南懷信身邊挪了挪,嗓音像吃了蜜樣甜:“懷信哥哥,你上次送我的珍珠,我讓司珍房的人給我做成金累絲嵌珍珠雙鸞點翠步搖了。上次安怡見到了,想去外面定做個,可是哪家都做不出呢!”
知道嗎,本公主才不稀罕外面的東西。什麼幾百兩的簪子,簡直不值得一提好嗎!
蘇昭寧看著蘇柔惠那憋屈的樣子,心裡有些好笑。她只當蘇珍宜和蘇柔惠還有什麼後手呢,原來不過就是這樣。
可惜精心準備的簪子引不起七公主注意,至於那信箋……
蘇昭寧望向蘇柔惠,有些意味深長地望向她,說道:“四妹妹來得正好。姐姐這裡有一張字帖,瞧著像是妹妹你寫的呢。”
“什麼字帖?”蘇柔惠口中答話,眼睛卻盯著七公主,只想著如何讓對方注意到這簪子。
蘇昭寧又走到七公主面前,朝七公主道:“還請公主借那……”
“這是蘇四姑娘的字?”七公主明白過來。她將信箋握在手中,走到蘇柔惠面前,朝她道,“本公主聽聞蘇四姑娘擅書法,不知蘇四姑娘能否寫幾句話給本公主瞧瞧。”
蘇柔惠對蘇昭寧因女紅出眾被宮中貴人讚賞的事情,早就眼紅得要出血。如今聽七公主這樣說,心中便喜不自禁,把要算計蘇昭寧的事情都暫時扔到了一邊。
她朝蘇瑾瑜道:“那借大哥哥書房一用。”
說完,蘇柔惠便不待蘇瑾瑜回答,就快步走進書房之中,俯在書案之上,做好了準備。
“請公主賜話。”蘇柔惠道。
七公主瞧慣了這些大家閨秀們平時矜持有禮,但面對他們這些皇子皇女時的阿諛奉承模樣,對蘇柔惠的態度甚為不屑一顧。
“就先寫我們幾人的稱謂吧。”七公主望向南懷信。
南懷信負手而立,目光不落在房中任何一人身上。
蘇昭寧則非常有技巧地站在她兄長和七公主之間的位置。
總之,離定遠侯很遠就是了。
蘇柔惠環顧了一眼房中的人,按著品階排行一一寫下“四殿下、七公主、定遠侯爺、大哥哥、二姐姐。”
七公主的目光鎖定在那甚為熟悉的“定遠侯爺”四個字時,嘴邊不由得浮起一絲冷笑。
她又道:“蘇四姑娘果然名不虛傳。不如還請蘇四姑娘再寫幾句話。”
“公主吩咐,莫敢不從。”蘇柔惠沾沾自喜地答道。
蘇瑾瑜看向這位四妹妹的目光便甚為複雜。
七公主說二妹與自己不像,論及雙親血緣,這位四妹自然與自己更接近一些。可如今四妹這模樣,蘇瑾瑜實在不想承認這個事實。
那麼明顯的一個坑,她就這樣義無反顧、歡歡喜喜地跳了下去!
“定遠侯爺親啟,上次相聚之時,尚有些話未能說盡。今日還請到蘭竹軒書房一聚,未盡之事相見詳述。”七公主慢慢說道。
蘇柔惠起先是提筆奮書,力求在公主落音之時便將字完成。聽到後面,她終於察覺有些不對,忙抬頭望向房中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