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敬重文約先生。這一次是鬼迷了心竅;才會棄多年交情於不顧。卻讓文約先生失了信義;損了名聲;柯王萬分過意不去;特意奉上禮物以示歉意。”
北宮伯玉聞言不禁嗤笑;卻不說話;只拿眼斜乜著韓遂;看他如何處置。
韓遂面sè木然;沉聲道:“柯王有心了;君子絕交;不出惡語;我既已致絕交書與柯王;其他再無可言。至於禮物——心意領了。”
柯系諒大急:“這這這……先生何故如此固執;柯王也是一片至誠……”
“不必了;心領了……”韓遂決然道;“午後我略備薄酒;為閣下送行;也請閣下為我致意柯王;從此以後;我韓文約與他恩斷義絕;在不來往!”
柯系諒急得滿頭大汗;北宮伯玉卻稍稍動容;對韓遂的觀感卻好了一些。
“伯玉啊;午後我備酒宴;你也一同來吧。”韓遂懇切地說道;“既是我與柯爰知健絕交;也算是我為此前諸事;給你賠不是——可好?”
北宮伯玉面sè冷漠;正自猶豫未置可否;李文侯卻一疊聲道:“也好也好;文約有心——伯玉;文約誠心誠意;你不能一點面子不給啊……咱們幾十年的朋友;算起來他也是一時糊塗;你看他這一次毅然決然地;與柯爰知健也絕交了……我雖然讀書不多;可也知道老邊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說到老邊;咱們這一幫朋友;董胖子跟咱們勢不兩立;老邊又走了;就剩咱們幾個;要是再生分了……”
李文侯喋喋不休;北宮伯玉被他吵吵得腦仁疼;沒好氣地呵斥道:“行了行了;我就是想想;又沒說不去;你在這裡沒完沒了跟碎嘴老太太一樣!”
“那就好;那就好……”李文侯喜笑顏開;拉著韓遂就走;“我和文約先回去;你午後著緊過來啊……”
“跟個娘們一樣;還不如你家裡那條母豹子。”北宮伯玉沒好氣地咕噥一聲。
………………
韓遂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大帳裡;他的營帳是和李文侯的立在一起;李文侯照顧他;派了人給他立了一箇中軍大帳產相彷彿的碩大軍帳;總算讓他今rì能擺得下酒宴。
此刻時辰未到;但是該上席的吃喝之物都已經齊備;軍中簡樸;但是也算酒肉齊整。大帳裡沒有旁人;唯有韓遂默然獨坐。陽光透過帳頂的天窗灑了進來;孤獨的光束穿過帳中yīn暗的空間;恰好投在韓遂面前。光影迷離;映著韓遂靜如止水般的目光。
大帳裡突然颳起一陣微風;隨後一道清瘦的身影如幽靈般出現在韓遂身側;將韓遂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抬頭看看來人;韓遂目光就是一凝:“史大俠;都準備好了?”
“都準備好了;裡裡外外的擺設都檢視過一遍。”來人自然就是那位胸懷大志有心報國的劍客史阿;“和我一起來的;還有兩個兄弟;都是使劍的好手;剛才我和他們都安排好了;每個人該藏身何處;何時動手;如何配合——都準備好了。”
韓遂木然點了點頭;好似無知無覺地隨口應道:“那就好;何飆都信得過你;我自然也信得過。”
“我們兄弟準備好了;但不知文約先生你準備好了沒有?”史阿凝聲問道。
韓遂悚然心驚;幾乎是驚跳起來;厲聲喝道:“你是什麼意思?”
史阿輕笑道:“先生莫怪;史阿隨王師學武;也學得臨陣之前察人心志之法。我適才一直觀察先生;似乎先生心中尚存猶疑。”
韓遂冷冷瞥了史阿一眼;沒有說話。
“若先生決心未下;那史阿只能抱歉了。”史阿悠然道;“若先生果然沒有下定決心;史某會傳令兩個兄弟;立即離開——我不能拿兄弟的xìng命冒險。”
韓遂冷笑道:“你號稱俠客;原來竟也有怯懦之時?”
史阿坦然道:“非為怯懦;只不過史某有心報國;是想憑掌中寶劍為朝廷驅虎狼;掃yīn霾;誠不願大功未成;就死得莫名其妙。”
韓遂被說中心思;突然又沉默下去。
來湟中的路上;他以為自己已經下定了決心;至少當他被北宮伯玉攔在營門之外時;他就確定自己已經下定了決心。這幾rì的事情是經過他的反覆推演;黃觀在燒當羌遷延數rì;自然不是真如他所說是被晾著好幾rì不得見柯爰知健;而是為了給韓遂留出時間去接觸收買湟中小部落首領;柯爰知健後路被斷的訊息自然也不是真;只是為了讓北宮伯玉安心;以為燒當羌再無餘力——實際上燒當羌大軍已經秘密潛行到左近三十餘里;靜候湟中生變;當然;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