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可以去找,不過你說保全牧場,這是至關緊要之事。可是何顒不是已經把湟中之地賣給柯爰知健了麼?”
黃觀笑道:“先生放心,這一條伯求先生離去之前就交代過了,先生事成之前,保全歸降的湟中諸部牧場。也是題中應有之意;湟中之地廣大,涼州的牧場更是不少,只需時候再酬謝柯王也就是了,想來柯王能夠理解的。”
“你親自去說?”韓遂yīn冷的目光盯著黃觀。
“當然,在下親自去。不過還需先生給晚生找個前往燒當羌大軍的理由。”
韓遂冷笑一聲:“那好辦!只不過,你要跟柯爰知健說明白了,若是不答應這一條,或是事後反悔。我立刻撒手不管,到時候湟中諸部離散各方。就是現成的馬賊匪幫,就算他佔了湟中。也將rì夜不得安寧,更不用說允吾還有一頭猛虎,漢陽尚有數萬雄師。”
“明白,明白,晚生一定把話帶到。柯王也是當世英傑,這個道理一說就透,他不會不懂的。”
韓遂別過臉去,隔著門柵眺望著北宮伯玉的中軍大帳,沉聲道:“還有最後一件事。”
“先生請講。”黃觀暗自抹著冷汗,心裡默默唸著:“你有完沒完,怎麼左一件右一件沒完沒了了?”
“這是在北宮伯玉的大營裡,你準備怎麼動手?不說他營中上萬兵馬,就算北宮伯玉自己也是勇武過人,以一敵百,不在話下。”韓遂的聲音yīn寒得如同傳自九幽地下;“何顒把事情前後都安排妥了,想來連動手的人都替我準備好了吧?”
聽到這個問題,黃觀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若說此事,文約先生,晚生為你引薦一個人……”黃觀朝自己的隨從中招了招手,叫出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來。
韓遂冷冷地打量著走到面前來的這個中年男子,怎麼看都看不出此人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你是誰?”
那中年男子拱手一禮,動作倒是純熟:“雒陽史阿,見過文約先生……”
韓遂盯著史阿看了許久,冷冷道:“你是刺客?”
史阿從容一笑:“在下是劍客。”
“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九死一生,非勇士不能為,你有把握麼?”
史阿長笑道:“在下常慕荊、聶之義、傅介子之功,願以一劍成不世之功,搏百世之名。”
韓遂冷笑道:“荊軻、聶政,雖是遊俠刺客,其壯舉可謂驚天動地,名垂千秋;傅介子一劍斬樓蘭、通西域,有大功與國——你的志向倒是不小,但不知有沒有那個本事?”
“效仿先賢,固所願也。”史阿淡然道,“至於有沒有能力……在下的恩師也曾匹馬入賀蘭山,斬叛羌首領而還,史某不才,不敢稍墮恩師威名。”
聽到“匹馬入賀蘭”等語,韓遂的神sè便有些古怪,幽然問道:“你的恩師,莫不是王越王子師?”
“文約先生也知道家師之名?”史阿既有些好奇又有些自得。
“涼州人誰不知道?”韓遂悠然道,“可惜當今朝廷可不是先代孝宣皇帝時候,王越一身武藝膽識,卻無人識貨,反將他視作街頭賣藝之輩——你如今也想重蹈覆轍?”
史阿目光一閃,試探道:“先生對家師之事知之甚詳,不知是否認得家師?”
韓遂不答,卻反問道:“你最近見過令師麼?”
史阿搖了搖頭。
“那好,湟中事畢,若你我都僥倖活著,我帶你去見他。”
第五十六章 毒藥(三)
李文侯興匆匆地出來,將韓遂一行人帶了進去。: ;不過大帳裡北宮伯玉明顯不肯給韓遂面子,見到人進來,依然大刺刺端坐不動,面sè不善地打量著韓遂,沉聲道:“聽文侯說,你有辦法讓燒當羌退兵?”
韓遂收在袖子裡的手緊緊地握了握,又漸漸張開來,面上流露真摯的微笑,輕聲道:“不敢說必成,至少值得一試。”
“什麼辦法?”北宮伯玉仍沒有讓座,而是緊接著追問道。
韓遂目中閃現一絲怒火,又被生生壓了下去;“我會給他寫一封絕交書,再派人向他陳說厲害,勸他退兵。”
北宮伯玉忍不住嗤笑道:“這就是你的妙計?動動嘴皮子,就能叫燒當羌退兵?你以為柯爰知健來幹什麼的,小孩子過家家酒,還是他姓柯的是你幹孫子?”在北宮伯玉聽來,韓遂的建議荒謬絕倫,甚至讓他懷疑對方是不是有意來拿他開涮。
韓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突然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