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我們大房的,這兩府裡丟人可不單丟的是我們一房的臉,我們在將軍府裡苦死苦活的一年掙到頭,不能為了這死丫頭,把夏家一家子給毀了吧?”
“爹,你要知道,這定親的張家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家,再怎麼說,雨兒也是自由身了,今後你的重外孫也是自由的人,雨兒的姑爺可是個童生,中了秀才夏家不也跟著改換門庭?”
“還有秋兒,再說一房好的媳婦,夏家的日子不就過起來了?”
大伯孃拿著未來夏家的誘人的藍圖,在逼著奶奶同爺爺以及二房接受大房的這次恩惠!旁聽著的夏晴深深地嘆氣……換誰在這樣的未來面前不低頭?
其實,憑良心說吧,夏晴認為,這個大伯孃其實確有幾分能耐,也有點長遠眼光,不愧在大夫人身邊混了這幾十年,學到的不是一絲半點!早些年還把公公由外省的薄產小莊子,換到這個位於京郊的高產大莊子做了莊頭,世家勳貴的莊頭手裡管著成百上千畝的良田,那油水自然是不少的,肥差來的,落到爺爺這種老實疙瘩頭上,就說明大伯孃這人那真就不是個能低估的人。
大伯孃對夏家的貢獻其實就是辦了爺爺這個莊頭的事算為了夏家,其他的,都是為了大房本身好吧?前久把堂哥,堂姐二人由主子手裡拿回身契,成了良籍,這對二房三房來說,有什麼實際好處?二房、三房都是大房的墊腳石,還墊得那個理所應當!
夏晴真心聽不下去,二房為了大房由府裡趕到了莊子裡來種地,早被大伯孃拋到腦後,爺爺這莊頭得到的油水大半填了大伯父欠下的虧空,在大伯孃嘴裡這是天經地義的,原身常年受到夏雨的指派,一人幹著兩人的活計,就是月銀也大半被大伯孃侵佔了,這也是合理的;在大伯孃口裡,總是她如何關照原身,如何的讓原身在將軍府裡不受欺負,讓爹孃對她感激不盡,卻不提欺負人夏晴的人是夏雨,原身替她女兒白捱了多少次打!這等顛倒黑白的功力,大律師夏晴都自嘆弗如!她要穿到現代做律師,自己肯定沒飯吃了。
大伯孃的護食以及自私那是兩府皆知,夏晴嘆氣,這種極品不是人人能遇到的,遇上就是有緣啊,在大伯孃的一手把持下,夏家的一切都扭曲著展現在外人眼裡,誰不羨慕夏家大房如此能耐,兩老帶著二房三房沾了大房若大的光!接著夏家有了兩個自由人,特別是男丁夏秋成了良籍,這讓兩府裡,特別是輔國公府裡的熟人一聽,誰不羨慕夏莊頭一家的興旺發達?
可夏晴覺得這種扯不清楚的爛賬,還真是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對外還得露出一臉的領情來。世道人情如此,自己頭上的父母沒有看透大伯孃的手腕,這個啞巴虧二房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同理,腦子完全被大兒媳攪暈的夏有福咬著菸袋,悶聲不出氣。大兒媳太掐尖要強了,真是……受不了,可這受不了也得受哇……為了自己的大孫子,夏家的良籍身份!
夏晴聽著外間的聲音,心裡面卻有些能體會原身的心思了,真是死路一條,換成自己看著眼前的困局,也是萬般無奈一籌莫展!
第4章 置之於死地的淡定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夏晴的孃親推門走了進來,手裡抬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中藥。
“二丫頭,喝藥了,不管怎麼說,養好身子才好,這秋天的水也是寒骨頭的!”
“是,娘!”夏晴按著記憶裡的語氣回了句嘴,卻沒見她的孃親兩眼因著她有了應對,那小光閃得,老亮了!
把清水遞給丫頭漱了口後,小於氏興奮地抬著托盤出去了,自家丫頭可算是開口了。那興奮勁……讓夏晴紅了眼眶。
夏晴聽了一早上外院裡的拌嘴,其中大部份是伯孃歷數自己對夏家的貢獻,對原身的投河自盡前的心情,有了體會,唉,除了進府,還是進府。除了死路還是死路。不能不進府,若是不進,就如大伯孃說的,萬一有人去說了,自己還沒有死,那夫人還不是分分鐘能叫人來把自己給重新打死算數,而這個有人,夏晴私下以為,是大伯孃無疑了。爺爺本就應承了的,現在反口無非是看到自己投水的原故,再說上幾句,保證還是得點頭的。
置之於死地而後生,心中死意漸弱的夏晴冒出了一個念頭,進府!反正是夏雨進府,然後夏雨當逃奴,這樣不僅保下了原身的父母這一方,還把大伯孃兩世欠原身的債一次索討回來!打定主意要進府了,夏晴就不想讓自己的耳朵再受折磨,對著窗外揚聲道:
“伯孃,我身子骨軟得很,你說的話我也聽明白了,若沒其它的話,你讓我再想想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