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保所在的醫舍前坐了下來,目光專注地投向醫舍,彷彿要透過門簾看到裡面的情形。
看似專注,其實此刻孫燦爛的腦子裡一直在搜尋著自己曾經看過的醫學書籍以及前世老外公給她灌輸的醫理。
楊延保的傷口紅腫發炎,應該是在受傷之初前期傷口處理上的問題,當然也不避免是楊延保本身體質的問題。
想到自己與楊延保第一次相識的時候,楊延保那腫得如豬頭一般的臉,就不難看出楊延保的體質應該屬於那種比較敏感性的體質。
當然由於楊延保是在密林深處受的傷,當時的條件有限。沒能給傷口做徹底的消毒,應該也是十分重要的原因。
想到自己在空間裡按照古藥方做的各種藥丸。還有按照二十一世紀的藥方試製的藥粉,其中就有消炎抗感染的內服藥丸和外敷藥粉。只不知到時老軍醫會不會允許自己將藥用在楊延保身上。
楊延保至今沒有清醒,想來顱內必有淤血,老軍醫的藥方中必定含有活血化淤的藥材,老軍醫的針灸治療必定也是為了替楊延保消除顱內的淤血和腦壓……
孫燦爛拉拉雜雜地想著心思,盤算著該如何獲取老軍醫的藥方,以期能夠提出自己的一些意見,時間在她深思中過去。
留下來的人中,紅桃是孫燦爛身邊的第一大丫頭,陳海斌是楊延保的護衛隊長,有什麼事自然是這兩個人在一起商量著辦。
看著時辰已經不早,經過紅桃與陳海斌商量以後,由陳海斌派了兩個護衛陪同綠袖回松清閣為大家準備晚餐。
畢竟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再說孫燦爛剛才也說了,大家還得照顧楊延保,因此誰也不能倒下。
楊延保所在的醫舍門簾一動,老軍醫擦著汗水從裡面出來,而原本下去抓藥煎藥的醫童恰好端著煎好的藥過來。
“四公子的傷口已經再次做了消毒處理,由於傷口較深較大,不排除繼續感染髮炎的可能。
這碗藥主要是退熱和消炎的作用,今兒夜裡說不得會有些不安穩,我就在旁邊的屋子裡守著,有情況隨時叫我。”一個針灸做下來,老軍醫也是累得不行,不多話,只是沉聲叮囑。
孫燦爛直點頭,她心裡明白,這樣的傷,又加上發了炎,就算這碗藥全部喝下去,今日夜裡必定也不會安穩,楊延保的身體溫度只怕會燒得更高,這是身體對傷口炎症的正常反應。
“大夫,我就是想問一下,一會喝了這藥,會不會出汗。若是出了汗,對他那個頭上的傷口是否有影響?”眼看老軍醫叮囑完就要離開,孫燦爛連忙上前一步問道。
“嗯,若是出汗多了,自然對他的傷口會有些不良的影響,那就得重新給他換藥包紮。嗯……這種情況你儘管使人來叫我吧。”老軍醫讚賞地看了孫燦爛,覺得這真是個細緻的女子。
等到孫燦爛進屋子,陳海斌已經接過醫童手上的藥碗,準備給楊延保喂藥。
不過作為護衛,要他衝鋒打仗殺人自是一把好手,可喂藥侍候人的活,這大老爺們還真是笨手笨腳的,讓人看著彆扭得很。
由於綠袖帶走了兩個護衛,如今這屋裡除了孫燦爛也就只剩下紅桃和陳海斌,如今看來讓陳海斌喂藥那不是辦法,孫燦爛想了想,示意陳海斌將藥碗給她:“把藥給我,紅桃你與陳護衛去弄些溫水來。”
原本已經伸手要接過陳海斌手上藥碗的紅桃,有些遲疑地看著孫燦爛,這喂藥什麼的不是應該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人的事嗎?小姐難道還要自個喂藥不成?
卻見孫燦爛已經十分自然地接過藥碗在楊延保的床前坐下,用勺子舀起一小勺,輕輕地吹了吹,然後用唇感覺了一下熱度,這才小心地將勺子放在楊延保的嘴邊。
看著孫燦爛已經開始認真地喂藥,紅桃這才與陳海斌退出了屋子,按照孫燦爛的吩咐找溫水去了。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孫燦爛要溫水是為了什麼,既然小姐有吩咐,他們自然可著勁地去完成。
孫燦爛將勺放在楊延保的唇邊,陷於昏迷之中的楊延保開始並沒有什麼反應,孫燦爛只得在手上加了幾分力道,用勺子撬開嘴唇,這次楊延保總算有了些反應。
也許是發燒需要補充水分,這次喂藥倒是出乎孫燦爛意料的順利,雖說還是有些藥撒了出來,不過絕大多數的藥還是落入了楊延保的肚子裡,這讓孫燦爛大大地鬆了口氣。
能夠將藥吃進去,真是天大的幸運,若楊延保不能自己吞嚥,孫燦爛還想著是不是要以口喂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