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2 / 4)

小說:浩然口述自傳 作者:風雅頌

的黃鬍子,慢條斯理地說道,我這一生,就教了金廣這麼一個最有出息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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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書:少年時代的“蠢事”(8)

老人家重新評價了我。我自己也重新認識了童年做過的那類“蠢事”。

愛情和婚姻:幾起幾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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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吉素,莊稼人日復一日的單調生活讓年少的我很不甘心。父母都不在了,我和姐姐商量,到唐山的陶瓷廠當畫匠去。就這樣,一個看似燦爛的前程擺到了面前。我迫不及待地離開了家,朝正東方向走去。

走了一天遇上一揹著糞箕子拾糞的老頭兒,我跟他打聽,老爺爺,這兒離林南倉還有多遠哪?老人家朝我瞥一眼,說,不遠啦,差不多三十里吧……

我嚇了一跳。一位鄰居曾經囑咐我,當天晚上要到林南倉投店住下。可走了這麼久,還有三十里,能趕到嗎?

聽了這個回答,我開始感到渾身十分累乏,腳掌子非常疼痛,兩條腿如同墜綁上兩個石頭“嘟嚕子”,越走越沉重,每抬動一下都困難。於是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繼而常常不知不覺地停住發愣。拾起一條被人丟掉的柳木棍子,咬著牙繼續趕那條似乎越走越長的路。

肚子咕咕地叫起來,伴隨著心慌、氣喘,飢餓朝我襲來。我一邊勉強地朝前挪動著步子,一邊從背後拉過包裹。開啟一看,只剩下一雙襪子、一條褲子和一件褂子,沒有半點東西可以填肚子。這個發現和覺察,不僅加重了我的飢餓程度,而且增添了一種深深的懊喪。因為只有到了此時此地,我才意識到一個極為嚴重的疏忽大意,沒有帶上應該而且必須帶的東西:足夠的盤纏!

我這個小孩子,此番是第一次單人獨馬地離開家鄉和親人出遠門,當時腦子裡只有唐山瓷器廠,只有學手藝的願望和追求,與此無關的事情,我都無暇想,也不會想到。怎麼辦呢?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腦袋嗡嗡作響。正在這時,一個人影朝我走來。一見到人,我心頭的委屈一下子湧上來,竟放肆地大哭起來。那人彎下身,柔和地問,怎麼了,遭什麼事了? 聽他連問幾遍,我終於止住哭啼,一邊擦著淚水一邊回答,找不到路了……他問,上哪兒去呀?我說趙各莊。他又問,是哪一個趙各莊。我說,有煤礦的那一個。他說,好傢伙,還有小二百里哪,就你單獨一個人?我說,就我一個,沒伴兒。那人聽到這兒,用力地一拍膝蓋,豎豎大拇指,真是一條好漢子!你爹媽放你出來,他們真放心?我說,我已經沒爹沒媽了。他說,好可憐哪!

那人蹲下身子,仔細地端詳著我,用一種同情的語氣接著盤問,你是什麼地方人哪?到趙各莊投奔誰去呀?我把自己的身世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那人聽罷,說,先到我家住下,吃飽肚子,歇歇腳,別的咱再另說。就這樣,我和他向一座宅院走去。

這是一戶姓白的人家。到了那,我怎麼也得先洗把臉。

一個身穿紅棉襖的小姑娘站在旁邊,一邊看我蹲在地上洗臉,一邊指指點點,耳朵這邊還有一塊泥沒洗下去,脖子還沾著水哪,多髒,賽過車軸……

看得出,這個叫玉子的小姑娘,是白家嬌生慣養的掌上明珠,所以也得討好她。於是我對她的指點一一照辦無誤。

白大叔把我讓到貴客的位子——桌子的最裡端,他和玉子的姑父一邊坐一個打橫。他沒顧斟酒,就先夾起一個烙肉合子放到我面前的一隻碗裡,說,你餓了,吃合子,吃菜,撒開吃,我們哥倆兒喝。就這樣,我在這個名叫玉子的小姑娘家住了幾天。

有一天,白大叔把我叫到跟前,鄭重地說,我這家不是大富大貴,可這日子也過得去。我除了開著進錢的肉鋪,還有五十多畝地、兩頭牲口、一掛大車,使著一個扛活的,太忙了還僱短兒。我就玉子這一個丫頭,你們成了親,就是養老女婿,我這家全當是你的……咋樣?合不合適呢?

我的心發慌,張不開嘴巴。

在我五六歲的時候,我那位有心計、望子成龍的母親,已經給我訂了親事。那女的比我大三歲,是薊縣東施古莊高家的女兒。有一年大水災,莊稼斷收,莊稼人飢餓得活不下去,母親就把那個女孩子接到我家住過幾個月,當了我的童養媳婦。我很討厭她,由於她而受到小朋友的揶揄以後,我更加覺得一個小小人兒有個小小的媳婦臉上無光。我當面叫她“三角眼”,不跟她玩兒,不跟她一個桌子吃飯。為這個,母親罵過我,打過我,尤其無數次諄諄地教育過我,不惜絞盡腦汁,講出好多古人的榜樣,來引導我,要我按著她的道德標準,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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