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成行李帶下賓館樓。在殺手把箱子裝上車的時候,因為血跡從箱子邊緣滲出而被服務員發覺,報了警。警車追了半個多小時才截住罪犯的車,又輾轉把他送到我們醫院。
他繼續說:“嚴威說你傻,就算那個病人是警方的重要證人,傷到那個地步又被耽擱了那麼久沒有可能搶救成功的,死了就死了,還能怎麼樣?不會算你醫療事故的,連糗事都算不上。你走了也沒人會老牽著你的頭皮,說起你某年某月某日搶救一個該活的病人卻送他上了西天。激動成那樣幹什麼呢?”
“他是這麼說的?”
“對啊。”
“他憑什麼這麼說?”
“喂!你說什麼怪話呀!你是不是熱昏啦?還是看到警察嚇昏啦?來!空調對著你吹。”
他起身去調節老式窗式空調的開關。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沒想到嚴威是這麼細心的一個人,給我保留了繼續過表面普通而寧靜的生活的機會。可是,我的內心能平靜嗎?
“謝謝。”
“唔?”丁非揚起眉毛,似乎很不習慣我對他說這種話,“嗨!我看你腦子確實不對勁。回醫學院好好修養一陣子,我看你值班值太多了。”
“我起來了。”我撐著床沿坐起來,“好渴,有水嗎?”
“有!足夠淹死你。都是小護士送來的,沒想到你那麼有‘人氣’。”他揚揚手裡的罐子,“可樂?還是烏龍茶?哦!警察來了!”
院總值班、師傅和郭警官、孔警官魚貫進入。師傅點點頭,丁非會意地離開。
院總值班清了清嗓子,發表了一通“朱夜同志積極搶救重危病人配合警方調查重大案件”的官樣文章,接著郭警官也說了幾句感謝的話。與其說是為了講給我聽,不如說是出於禮貌對院總值班的回應。師傅一言不發。當院總值班和師傅走後,孔警官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切入正題:“昨天夜裡為什麼不報案?”
“我?報案?”我已經完全清醒,但空虛和麻木的感覺還沒有過去。突然我想起了那個電話,熟悉的刺痛再次從我本以為成為鳥不生蛋的荒漠的心底深處扎出來。
“我們已經掌握了事實,你要配合我們工作,否則對你沒好處。”孔警官繼續說,“12:00打給你的手機都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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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著嘴,半天沒發出聲音來。
孔警官有些失去耐心:“抵賴是沒有用的,現在有的是先進的技術手段,就算你不說晚兩天我們也能查出來,到時候…”
“小朱,”郭警官長者的口吻打斷了孔警官氣勢洶洶的威脅,“你累了,沒關係,好好說,把問題說清楚,對我們有利,對你自己也有利。你想想看,那時你在幹什麼?”
“我…”我在幹什麼?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要完全解釋清楚也不容易,“太熱了睡不著,趴在窗臺上閒看。”
“後來呢?”
“後來?手機響了。”
“哪個電話打來的?”
“沒注意。”說到這裡,我摸出手機,找出最後一個打進來的電話,那果然是對面賓館的電話,還有1012的分機,老天!郭警官和孔警官傳閱我的手機。
“於醫生和我一起值班,他已經睡了,怕手機聲吵了他,所以一響就接了,沒注意對方的號碼。”我說的是真話。
“對方是什麼人?一共幾個?”
“當時我也弄不清到底是誰,以為別人打錯了電話。我沒聽到別的人的說話聲,但是打電話的人說旁邊還有別人。”我說的一半是真話。
“對方說了什麼?”
“說了…”我豁出去了,反正泰雅已經死了,沒有人再能傷害他本人,“說要找我一起去玩什麼的。”
他們反覆追問泰雅到底說了些什麼,要我寫下每一個能回憶起來的字眼,相互之間不時用眼光交流著。
“他就這麼死了,”我說,“你們一點也不在乎嗎?”
“如果知道他身份暴露,我們會提前行動的。”孔警官有點懊喪地說,話出口後又覺得自己多嘴,沒敢看郭警官,徑自低下頭。
“我們早就告訴過你,如果有什麼異常發現要向我們報告。”郭警官說。
“是的,你說過的。”我木然重複著郭警官的話。他們放過我太久,以至於我幾乎忘記他們的特殊存在。突然我打了一個寒顫,一些混沌的東西在我腦海裡漸漸凝集,結合,變得開始有些輪廓:“他的身份?你們的行動?那麼他是你們的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