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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魔城被一層昏黃籠罩在其中,已經有數十日了,這樣的白晝,在神魔古戰場出現,並不稀奇。
一顆顆呈灰色大小不一的圓形球體,在雲層中若隱若現,或有如殘月的星球懸掛在半空。散碎不堪,似是爆炸後遺留的殘垣斷壁,也不在少數,就那麼一直懸浮著,任憑罡風肆虐。
自從人魔大戰開始以來,這層昏黃變得更加濃郁了,星際隕石無序的緩緩擁擠而來,有種壓頂的感覺,讓人呼吸有些困難。
陳正陽倚靠在一處哨塔上,手上夾著一個酒壺,像是喝醉了,無精打采的半眯著眸子。
看著穿行在城牆上,來回巡邏的守衛,懶洋洋的喝著酒。
他一揚手中酒壺,沒有淌出酒水,只是滴出了幾滴。憤怒旋即湧上心頭,揮臂一把將酒壺向著身後拋了出去。
哨塔高聳,頂端是一片平臺,陳正陽就坐在邊緣。
啪。
酒壺摔了個粉碎,碎片亂飛。
一雙玉足悄然而至,三寸蓮足被一雙藍色的布鞋裹著,顯得嬌小。同樣藍色的裙襬迎著陣陣清風,飄飄蕩蕩。
“咯咯……”來人嗤笑了一聲,聲音甜美,如林間夜鶯啼鳴。
笑聲沒有引起陳正陽的注意,反倒閉上了雙眼,慵懶的依靠著。他聽得出來,不用看也知道,來人不是別人,定是蝴蝶夫人。
蝴蝶夫人蓮步淡淡,迎著微風而來,掌上託著一個酒壺,臨近時停下輕聲言道:“陽哥,軒轅靜如果知道你為了她這樣,會傷心的。”
她之前對人類之間的情感。並不明白。自從化了人形,現在已經能隱隱約約懂得一些了。
“軒轅靜。”陳正陽默默的呢喃著這個名字。
或許就連蝴蝶夫人都不瞭解,最近他為什麼突然惆悵起來。這些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吶。”
蝴蝶夫人把手中的酒壺遞了過來。
陳正陽或許已經習慣了她這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接過了酒壺。張口便咕咕喝了起來。
咳咳……
一口酒水太猛,顯然嗆住了喉嚨,陳正陽把眼淚都咳了出來,不知道是傷心,還是真的因為那口烈酒。
“小蝶,我再說一次,明天你不能陪我去,此行非同尋常。最好你還是離開神魔古戰場。走的越遠越好別再跟著我了。”
蝴蝶夫人一雙美眸靜靜的看著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細細的打量了起來。她嫵媚的神情少了幾分,被一種從未有過的沉默代替。
但嘴角,始終勾著她獨有的醉人微笑。
陳正陽沒有看到她的轉變。
“咯咯……”
驀然,蝴蝶夫人又嗤笑了起來,繼續說:“陽哥,其實我並不是為了你才來神魔古戰場的,我還有其他要事在身。”
“嗯?”
陳正陽皺起了眉頭,緩緩睜開了一雙迷糊的眼睛。滿目狐疑看著面前人,著實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回答。
蝴蝶夫人眼神中出現了從未有過恍惚。慌了神情似的,一擺搭肩的綾羅,側身避開了他的眼神。
淡淡言道:“其實此次前來神魔古戰場,我是受大荒界獸皇的委託,帶領獸族精銳弟子和人類一起共同抗魔的。”
她沒有說謊,自她離開聖淵古墟初到大荒界時,獸皇便前來主動交好,她這般修為在身,在獸族當中也算的上佼佼者了。
但有一點她在說謊。神魔古戰場之行,她完全是為了這個醉醺醺。永遠充滿著神秘的男人。帶領獸族,那只是她為了應對像今天的事情。找了個託詞而已。
“哈哈……”陳正陽大笑了一聲,有種解脫的感覺。
又繼續言道:“小蝶你應該早說嘛,害的我總感覺虧欠了你。”
一聲虧欠,蝴蝶夫人心中顫抖了一下,面帶迷人的笑容轉回了身。
“我只是沒有來及告訴你而已。好了,那邊的烤肉架已經準備妥當,你兒子什麼時候來?”
陳正陽眯著眼睛向著城內望去,一邊說:“這小子,估計是去買什麼好東西,準備孝敬老子呢。”
“你不會是想讓你兒子,看到你這種落魄模樣吧?”蝴蝶夫人伸出一根修長的芊指,從頭到腳把他指了一遍。
陳正陽嗅了嗅自己的衣領,一夜宿醉直至現在,身著的錦衣,穿在他身上顯得格格不入。
皺起的眉頭舒展了開來,旋即起身言道:“兒子哪有嫌棄老子的,不然我打斷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