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剛收到皇家藝術學院錄取通知書,一時失去了庇護自己的大山,才發現是多麼的無助! 上學?沒有任何經濟來源!學藝術?她不在了,自己學藝術是為了什麼?
可是還是要繼續活下去,他畢竟不是她,連死的勇氣都沒有。
唯一的親人袖手旁觀,卻是那人起了惻隱之心,暗中伸出援手資助自己繼續學業,卻不知有個更大的陷進等著自己跳進去——那個衣冠禽獸!
……
柯競皺著眉頭,一臉痛苦。
葉禹凡問:“怎麼了?”
柯競搖搖頭,起身道:“回去吧。”
葉禹凡:“還去畫室?”
柯競:“走走。”
舊雪未化,新雪就落了下來,一層一層,白茫茫的一片。
葉禹凡問:“這裡的春天什麼時候來?”
柯競:“還要等上兩個月吧,到時候校園裡會開很多很多的木春菊和歐石楠。”
葉禹凡伸手去接,手指冰涼,還化不開一片雪花。
柯競看著他,忽然道:“Shotray……”
葉禹凡:“嗯?”
柯競道:“我是說過,窮人學藝術就是找死,但是有個例外。”
葉禹凡:“什麼?”
“除非那個人是天才,”柯競拍拍葉禹凡的肩膀,道,“珍惜你的才華吧。”
接連好幾天,葉禹凡心情都不錯,柯競開始陪他去寫生,雖然兩人都不多話,可有朋友在身邊,總是比獨來獨往的好很多。
但愜意的日子沒有過多久,葉禹凡就遇上了他出國以來最大的一個問題,那個會讓他“犯病”的青年再次去了他打工的場所。
那日是葉禹凡一個人的班,柯競不在,他在吧檯做酒時聽邊上整理酒櫃的Lily說:“來了箇中國人,Shotray你去接單吧。”
葉禹凡一抬頭,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簡直如驚弓之鳥一般呆在原地,直到Lily催他過去。
和上次一樣,用盡力氣控制著身體不顫抖。
那人坐在椅子上,不急不緩地翻著選單,問葉禹凡這裡有什麼特色菜,開始葉禹凡還能答出來,漸漸的反應就越來越遲鈍,因為他所有的精力都用來抵抗身體本能產生的恐懼了。
好在對方沒有“折磨”他太久,點完菜就擺弄起了手機。
葉禹凡逃似的回去,靠著吧檯心驚肉跳了許久,不過這回比上次好了些,上次他難受得差點虛脫。
遠遠瞥了青年一眼,對方手執刀叉,慢條斯理地享用著盤子裡的牛排——自己推薦的菜他一個都沒點,卻在吃牛排……這可是中餐館!
吃完飯,那人又要了杯清咖,這回葉禹凡除了在靠近的時候呼吸不順外,而沒有產生以往那種好久才能緩過神來的後遺症。是自己對那人的恐懼抵抗力在增強嗎?還是說習慣了?
不過葉禹凡可沒那麼自虐,為了加深習慣而刻意靠近對方,要不是為了工作,他絕對避之不及!
那人終於在葉禹凡快下班時買單離開,葉禹凡長舒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一鬆懈,就渾身發軟。Ben要上晚班不能送他,葉禹凡打算自己打車,因為實在沒力氣走回去了!
穿上外套下樓,一出員工通道就見停車場停著一輛計程車,正感嘆好運,卻見車窗慢慢下移,露出那張讓葉禹凡駭然失色的臉。
青年好整以暇地問:“你下班了?”
葉禹凡面色蒼白地一步步後退——他是衝著自己來的,他沒有忘記!
葉禹凡見他下車想過來,本能地掉頭就跑,聽那人大聲喊著:“等等,我有話問你!”
不管是什麼話,葉禹凡都不敢見他。
三兩步竄進員工通道,正遇上Ben來取酒,在走廊裡見到氣喘吁吁跑進雜物間的葉禹凡:“咦,落下東西了?”
Ben進了房間,見葉禹凡渾身顫抖地蹲坐在地上,緊張道:“你怎麼了?”
葉禹凡無力地搖著頭,Ben蹲下來,問:“你還好嗎?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出問題的是他自己!
Ben問:“要我幫你叫taxi嗎?”
葉禹凡再次搖頭:“我等你下班,你順路捎我回去吧。”
Ben看了看手錶,說:“還要幾個小時呢……我打電話給Jing,讓他來接你怎噩夢楊?你這樣讓人很擔心。”
柯競來的時候,葉禹凡還在怔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