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SHOTRAY
得出結論後,崇山立即給芮北年回了電話,“芮先生,你給我的畫是不是不全,”
芮北年萬分震驚,“您怎麼知道,”
崇山,“因為這些畫是相互有聯絡的,它們是一張肖像畫的組成部分。”
每個玩過拼圖遊戲的人都知道,從一塊碎片上是看不到圖形的全貌的,難怪他們都看不懂,“還有呢,”芮北年急著問。
“畫者很有才氣,但你給我看的圖還構不成作品,畫面太過粗糙,用筆也很生澀,”崇山思索著道,“看似用中性筆畫的草稿。”
不愧是知名美院的教授,芮北年在驚歎,“您能看出畫手的年紀嗎?”他又問。
崇山笑道:“這可沒那麼厲害,我們可以透過畫手的筆力推測對方的畫齡,或分析畫手畫畫的意圖與心態來推測對方的心理年齡,至於實際年齡,實在是不好說啊。”
芮北年:“也可以,您可以推斷一下對方的畫齡或者心理年齡麼?”
“嗯……”崇山沉吟道,“這幾張畫給我的感覺很矛盾,我剛才也說了,繪者的意識老辣,是有一定畫齡的畫手,但他運筆生澀又像是新人。也可能是經常他看畫,卻很少親自動手的緣故,這樣的人不太可能是一個孩子……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己之見。”
芮北年覺得崇山說的每一句話都和自己先前的推斷無比貼切,沉思間,他又聽對方問道:“您那兒還有沒有多餘的部分?我想,如果能看到完整的圖,或許可以得出更多的結論。”
“……你不是一個人?”芮北年有些緊張。
崇山道:“我的學生也在這裡。”
芮北年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只有這麼多。”他知道一共有二十三幅圖,但他手頭上卻是隻有九張,沒想到原來每一張都是有用的!芮北年越發對那個叫葉禹凡的孩子感到好奇,以及興奮。
崇山聞言後遺憾道:“這樣啊,太可惜了。”他把拼圖的順序告訴芮北年後,就掛了電話。官鴻澤問:“那個人姓芮?”他聽崇山給他打電話時都叫他芮先生,不由猜道,“是不是叫芮北年?”
崇山:“是,你認識他?”
官鴻澤:“原來是他啊,這個人我知道。”
崇山笑問:“他怎麼了?”
官鴻澤:“他是個心理學專家,還會催眠,小時候見過,一次跟我聊了幾句就套出了我的想法,害我以為他有讀心術,每次見他就背後發涼。”
崇山:“這種人真可怕。”
“是啊,我小叔在他面前根本沒有秘密。”官鴻澤聳聳肩,彷彿在感慨官鳳鳴的悲慘命運。
崇山看了看桌上的畫,道:“心理學專家啊……”呵,這年頭,真正有才華的藝術家,有幾個是心理正常的呢?
之後數日,芮北年糾結萬分,他猶豫著要不要問對方有關夏肖川的事,卻又不能暴露太多,心中七上八下。
情況已經很明顯了——葉禹凡的身體裡的確住著一個三十二歲的畫家,因為是兩個人,所以即高深,又幼稚,這就是完美的解釋。
可是,有什麼證據呢?除非取得有關“夏肖川”的身份證明,畫作,資料等等……芮北年轉念一想,其實就算向崇山諮詢“夏肖川”這個人,也不會暴露葉禹凡的存在啊!他鬆動了。
隔日,崇山又收到了一封來自芮北年的郵件。
“夏肖川,生於1952年?”崇山凝眉深思,約是48歲年紀的畫家?
他回覆道:“我沒聽說過這個人,業界有很大一部分畫家都是自由創作者,還有的只公佈筆名的畫手,除非很有名氣,否則其真名很少會為人所知,但我會幫你打聽,若有什麼訊息再回復於你”
之後,崇山把“夏肖川”這三個字隨手記在了貼身的記事本上,就把這件事暫放到了腦後。
他要忙的事情還多著呢,年後有創意繪畫大賽的頒獎典禮,還要代表官先生與郭哲愷、何月夕溝通,一想到到時候很有可能要見葛欽舟,他就頭疼起來。
除了頭疼,還有一些他不想承認的激動、膽怯、和緊張。
***
難得回國,傅廷信在國內兄姊的陪伴下看遍了影院所有檔期電影,逛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吃遍了這個城市的美食,還買了一箱子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除了畫畫。
其實對傅家這一輩的其它孩子來說,畫畫已經成了和吃飯睡覺一樣的習慣,他們每天都會花數個小時坐在畫板前,強迫自己靜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