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沒有任何感覺了。
等他們吃完飯,何月夕才發現,葉禹凡匆匆離去,雙方還來不及相互留聯絡方式呢!
他淚流滿面——真是一場失敗的勾搭啊!
“可能天才者都有一點怪異吧,就像沒吃藥的郭哲愷一樣……”何月夕看著邊上玩“沙畫”的郭哲愷,默默感慨。
“Oh god!You are not allowed to play with the sugar!It is for the coffee……(你這傢伙不許玩糖啊!那些糖是用來泡咖啡用的!)”
不遠處,餐廳的女服務員發出了一聲抱怨的驚呼。
葉禹凡回到宿舍,靠著牆壁緩緩滑坐在床上,心跳快得彷彿要從胸腔裡跳出來,那是一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恐慌感,讓他只想把自己關在一個極其狹小的空間裡。
他抱緊膝蓋把身體蜷縮起來,肩膀微微顫抖:怎麼會這樣,又生病了嗎?為什麼會那麼恐慌?官林運到底是誰?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無數熟悉的、陌生的記憶碎片充斥著腦海,他覺得自己再也受不了了!
葉禹凡跳下床,從床底下抽出一疊新買的紙鋪在桌上,那是他原本打算帶去畫室的大型色彩紙……
接著,他如心臟病突發的人急尋藥丸般哆嗦著翻出所有畫筆和顏料,迅速地撲在紙上畫了起來,與其說是畫,不如說是塗抹,純粹的發洩。
他魔怔了一般拼命地塗啊塗,只有這樣,腦子才不會炸掉;只有這樣,才能確認自己人格的統一性……
一半的靈魂專注地操控著手中的筆,另一半靈魂冷靜地看著顏料在筆刷下流淌。許許多多的色彩,像是腦海中的記憶碎片,被排列整齊,被整理乾淨。
可這一切的行為,葉禹凡都是無意識的。
他清醒著,卻是無意識的,像是自己的手本就會動,自己的腦子本就會轉;又像是喝了酒的詩人在作詩,傾斜而出的感情有一種匹配少年清俊外表的大氣磅礴。
——如果此時郭哲愷和何月夕還在葉禹凡身邊,肯定會為其大膽的筆觸而再度震驚!
直到他筋疲力盡,腦子遲鈍地再也沒有餘力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才癱回床上……十指和手肘上沾滿了沒有洗過的顏料,他也顧不得,他只想好好得睡一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沉睡中的葉禹凡隱約聽到一陣鈴聲,他摸索著在褲袋裡翻出手機,在黑暗中睜開酸澀的眼睛,入眼的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葉禹凡心中猛然一驚,第一感覺竟然是“那個人打來的”!直過了十幾秒才神志清醒,葉禹凡做了個深呼吸,自嘲自己疑神疑鬼,一邊按下了接聽鍵。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葉禹凡猶豫了一秒:“江冰?”
江冰才道:“你一直都不接,我還以為打錯了。”
葉禹凡驚喜萬分,不可置信:“你怎麼打電話來了?”
江冰:“呵呵,我去郵局買了一張打國際電話的電話卡,不過撥號真麻煩,還要在你的手機號碼前加一堆數字!”
少年帶著一絲沙啞的嗓音傳來,葉禹凡忽然間覺得全身都暖和起來,他握著電話,確認一般又叫了一聲江冰的名字。
“嗯?”江冰帶著笑意應聲,等對方的下一句話,葉禹凡卻久久無話,江冰接著:“你那兒才晚上吧?我特意挑了這個時間打,放學了麼?”
“嗯。”外頭天都黑了,沒想到自己一直睡到現在。
江冰:“最近還好嗎?這兩天,總擔心你在外面吃了苦頭。”
“我還好。”淡淡的幸福感縈繞周身,葉禹凡發覺自己竟是如此想念這個,“你呢?打國際長途很貴吧?”
“我也還好,呵呵……你走以後,總覺得少了個最重要的聽眾啊,不過,我認識了一個很厲害的傢伙,咱們準備組樂隊……還有啊,吳飛、鄭峰那幾個小子最近打算合夥在孝子街開酒吧,他們提前跟我預約,讓我去當他們的特邀歌手……”
絮絮輕語,如同柔軟的羽毛在耳邊撓,葉禹凡聽著他說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不知不覺勾起了嘴角。
江冰又說,要給葉禹凡唱歌,葉禹凡就握著電話聽,江冰唱到一半,告訴葉禹凡,剛才有個大媽路過電話亭,很奇怪的看著他……
葉禹凡想象那場景,忽然就笑了,“好好唱啊,我就指望著你成名了。”他嘴上調侃他,心裡卻說,江冰,真希望我現在就在你身邊,親耳聽你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