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眼睛,但只一瞬的對視,就讓葉禹凡陷入彷彿更深的痛苦之中。
他尖叫著,呻-吟著,眼淚不能控制地流下來,他已經臨近崩潰,整個腦袋好像要炸掉一樣難受!
聽到兒子淒厲的叫聲,葉父葉母不顧鍾醫生地阻攔就闖了進來,但緊接著他們就聽芮醫生朝他們大吼:“出去!!!”
他們看到自己的兒子被按在椅子上,芮醫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針管往他胳膊上打了一針。幾秒鐘後,葉禹凡就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手臂垂了下來,他還在流淚,依舊痛苦,可是他已經沒力氣掙扎,沒力氣吼叫。他看向門口的父母,動了動手指,像是在呼救,但是鍾醫生很快就把他們拉了出去。
關上門的那一剎那,葉父葉母彷彿看到了兒子眼中的絕望。
葉母無聲地哭了,她捂著臉抽泣,卻不敢發出聲音,身邊的葉父渾身都在微顫,捏著拳頭的手指緊緊地勒著掌心。
半個小時後,芮北年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他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下子癱坐在了沙發上。
“怎麼樣了?剛才怎麼回事?”葉父表情沉重地問。
芮北年:“葉禹凡身體裡的另外一個人,叫夏肖川,他說他已經32歲了,葉禹凡出生的那一年,是他……死去的時間。”
三人聞言大震,芮醫生是在講鬼故事嗎!
芮北年也很迷茫:“我也不能相信,我從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深度催眠下,病人是不可能說謊的……”
“葉禹凡現在的症狀,我認為不是精神分裂,而是兩個靈魂的存在性矛盾,試想一下,如果你的身體裡有兩個人,一個想做這件事,另外一個想做另外一件事,可是你們只有一個身體,這必然會導致行為和語言的不協調!”
葉父葉母似懂非懂,卻也知道芮醫生說的情況相當危險。
芮醫生洩氣地錘了一下沙發:“可這些該死的都只是推論,雖然從邏輯上說得通,但毫無理論依據!而且短時間內我都不能再催眠他了!”
鍾醫生:“為什麼?”
芮北年看了葉父葉母一眼,把催眠的原理簡單解釋了一下,然後道:“夏肖川被催眠的情況下,葉禹凡是被二度催眠,他的精神力是被切斷的,意志非常薄弱,任何計劃外的混亂都有可能導致他的精神崩潰。”
眾人:“……”
芮北年沉思片刻,忽然道:“葉先生,下個月會召開一次全國精神疾病研討會,到時候也會請國外的資深顧問前來,希望你們能允許我把小禹的病例帶過去,請更多的專家一起分析討論一下。”
精神病人的病例一般情況下是保密的,除非有上層的不可抗力因素,否則只有在病人的責任醫師、監護人的共同許可下才可以公開給第三方。
葉父的臉色變了,這是要把小禹的病情公之於眾嗎?
芮北年誤會了他們的意思,以為他們是在擔心錢的問題,畢竟精神疾病的治療費是相當貴的:“有關治療費你們無需擔心,只要小禹的病例被提交到協會,所有幫助都是無償的,我相信有更多的人參與進來,就會有更大的助力,幫小禹早日解決問題。”
葉母一聽,立時有些心動,正想答應,卻聽葉父道:“讓我們考慮考慮。”
芮北年原本也以為兩夫妻會立刻同意,這病隨便放在誰家,都會希望全世界最好的醫生都來幫助他們,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放在眼前,根本沒有拒絕的道理。
可他也不能勉強人家:“也好,你們回去想想。我這一次是特地抽空過來為小禹診斷的,我在B城工作的診療所,預約的病人已經排到了下個月,不得不回去了,本來以為能幫助小禹找到治療方法,但是很遺憾……”芮北年垂下眼,復又抬起,“我的回程機票定在三天後,你們如果同意,請在那之前跟鍾醫生聯絡,他會準備檔案讓你們簽字。”
回家後,葉父把葉禹凡背到床上,替他蓋好被子。
鎮定劑的藥效還未過去,葉禹凡渾身無力,葉母倒了熱水,取了剛配的藥,遞給丈夫。
“哎,一片藥就要五十八塊錢,這藥真是比金子都貴啊。”
“也不知道這藥有沒有副作用。”葉父嘆息,喂兒子吃了藥,帶他清醒後,問道:“覺得好點嗎?”
葉禹凡聲音沙啞地問:“爸,我到底怎麼了?”
葉父也不回答,只是一遍一遍摸他的頭髮。
“爸爸,”葉禹凡看向父親,“我……還會好嗎?”他的嗓音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