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家的認可,全由外界決定。
是的,藝術並不屬於藝術家,而屬於全民。
“你在擔心什麼?”安德魯忍不住心焦地問。
葉禹凡不知道,他只是有種不真實感,甚至有點惶恐不安。
自己真有安德魯說的那麼厲害了麼?唯一一個展出所有的作業?走入國際藝術界?這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了,不管是葉禹凡,還是夏驍川,恐怕都無法接受吧!
“我可以不參加作業展嗎?”葉禹凡吶吶地問。
他不知道自己的作業展出後,會引起什麼樣的效應,也許官林運能看出些什麼,因為他和夏驍川的畫風太像了……
他知道,他發自心底的不安,有很大一部分是屬於夏驍川的。
那個美國人的日誌裡說,夏驍川從來不社交,也不出去跟他們玩,他的才華受人尊敬,他卻還是默默地畫著自己的畫,像一個無慾無求的清教徒。他的藝術人生與名利無關,畫畫只是他的生存的一部分,他那樣低調,甚至死後知道他名字的人都寥寥無幾。
葉禹凡搖頭道:“對不起,教授,我還沒有準備好。”
“……”安德魯想不明白,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為何能冷靜至此!
換做別人,這樣的喜訊或是機會,早就高興地找不到北了……
連他自己也興奮地像個毛頭小子,恨不得所有人都能和自己一樣看到葉禹凡的才華,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這個天才的存在呢!
“凡,你總是能讓我很吃驚。”安德魯欣慰地嘆了口氣,道:“可是,展出你的作品,包括出展位置,都是分院長做的決定,他根本想不到你會拒絕……”
“分院長?”葉禹凡疑惑。
安德魯:“是的,你所在的中級學院最高裁決者,費羅德·斯密斯先生。”
葉禹凡:“……”分院長都看過自己的畫嗎?
安德魯:“但我們會尊重你的想法,待我和他們商量,再給你答覆好嗎?”
葉禹凡點頭:“拜託了。”
葉禹凡走出安德魯的辦公室,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
如果剛才他還猶豫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那麼這一刻的心情,給了他答案。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在心裡說:“我知道,你不想被打擾,我會保護你。”
現在的他,還沒有保護自己的實力,一旦被人發現,一旦被人挖掘、曝光,都是一場災難,無論是對夏驍川,還是對葉禹凡。
次日,葉禹凡收到一個陌生的來電,接起電話,那頭開門見山道:“凡,我是安德魯,你有時間嗎?校長想見見你,immediately!”
校長?葉禹凡驚了一下,這是第一次,安德魯直接打電話給他。
A國人做事很緩,基本上所有會面都需要提前預約,在當地人看來,直接衝過去打擾是很不禮貌的事情,沒想到他連約時間都等不及,要自己立即過去?而且還是院長……
葉禹凡又不安起來,到底怎麼回事?但他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
出門時,剛才還晴朗的天空,積起了層層烏雲,他小跑著到了行政樓,外頭的雨也緊跟著落了下來,淅瀝淅瀝,似乎在預示著什麼不詳的事情。
到了最高層,安德魯已經在那裡等他了,“會議室裡有幾個老師,但別緊張,我會陪著你的。”安德魯拍拍他的肩,提前跟他打招呼。
推開會議室的門,葉禹凡呆住了,這哪是“幾個”,簡直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整個會議室的氣氛都很嚴肅,裡一圈,外一圈,如同三堂會審!
“很高興見到你,葉禹凡,我是中級學院的院長,費羅德·斯密斯。”說話的人看上去很正派,眼睛裡透著一絲威嚴,“請坐。”斯密斯的手掌指向唯一一個空位。
葉禹凡坐下後,正對著另外一個男人,他認識他,那是在新生入學時,上臺講過話的老校長,列奧納多·洛克。
老校長對他微微一笑,沒有說其他的話,葉禹凡也對他微微頷首。
接著,由斯密斯開口道,“首先,我們為這次唐突的會面要求,表示歉意,不要太緊張,孩子,只是當成一次普通的聊天,好嗎?”
葉禹凡點著頭,臉色卻已經有點發白——那麼多的人,一個個都像是要吃了他似的看著他,讓他怎麼放鬆?
“你很聰明,我想應該知道這次會面的原因吧?”斯密斯想努力讓自己和藹一點,但他那個長相實在不適合扮演安德魯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