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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卿意徑自往前走了兩步,手腕卻被身後之人扯住不動。她回過頭,看見晏知魂不守舍的樣子,問:“怎麼了?”
“我……”
晏知輕抿薄唇,猶豫開口:“有些事現在才說,不知道會不會太晚……”
“什麼事?”玉卿意疑惑抬頭望他,眼角餘光散落在旁邊,瞥見一條扭動著的細影。
“啊!”
玉卿意嚇得尖叫一聲,跳著躲到晏知身後,緊緊勒住他的腰,語無倫次地喊道:“蛇!蛇!”
晏知轉過頭一看,只見有個身著寬袖長袍的西域人坐在地上吹奏短笛,他面前放著個大土陶罈子,裡面的蛇探出頭來,隨著他的樂曲左右晃動,還時不時吐出火紅信子。
“別怕別怕,這蛇是他馴養的,不會隨便出來咬人。”
晏知把玉卿意護進懷中,輕輕拍背安撫她。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玉卿意被蛇咬過,看見此物甚是畏懼害怕,嚇得把頭縮在晏知懷裡,雙足癱軟都邁不動步子。
西域人濃眉大眼,眼眶凹陷。他看見圍觀者避之不及的膽怯模樣愈發興起,吹奏得愈加歡快,搖頭晃腦的,引得那蛇高高立起,幾乎把大半個身體都伸出壇外。
這時西域人放下手中短笛,對著眾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然後用帶著西域口音的中原話說道:“諸位朋友,鄙人現在要和我的斯納克親吻,如果能讓各位開心,請不要吝惜您的打賞。”
說罷他湊過頭去,嘟起厚實的雙唇,在昂揚的蛇頭尖部飛快落下一吻。
嘶嘶——
等他收回嘴唇,銀灰毒蛇又吐出了信子,好像有些不高興。
“哇——”
四周爆發出一片驚歎之聲,不少人拍掌叫好,然後紛紛往西域人面前的破碗裡扔下銅板。晏知也不例外,從袖裡摸出一小塊銀子就要走過去。
“別去!”
玉卿意想都沒想就拉住他,皓齒斜咬半唇,眼裡寫滿懼意,死死拽住晏知衣袖不肯撒手。
晏知笑了:“你擔心我會被咬?”
“胡說!”玉卿意瞪他一眼,辯解道:“我是怕你走了沒人擋在我跟前,萬一那蛇跑過來咬我怎麼辦?”
“二位,”這時,西域人走近他們,躬身一禮,然後指著纏繞在手臂上的蛇問道:“剛才的表演怎麼樣?你們喜歡嗎?”
玉卿意看到綿軟蛇身近在咫尺,趕緊倒退幾步避開,臉色慘白,口舌發冰說不出話。倒是晏知大方接過話頭,遞上手裡銀錢:“表演非常精彩。”
“多謝閣下的大方饋贈,神明保佑您。”西域人恭敬接過賞錢,伸過手臂送上毒蛇,道:“請您摸它一下,它也需要讚賞。輕輕地,摸一下。”
“好啊。”晏知大方應允,毫不猶豫地就伸出手去。
玉卿意見狀趕緊拽住他的手腕:“別摸!蛇會咬人的!”
晏知轉過臉,笑眼看她,眼波盈盈:“你心痛我?”
他保持著出手的姿勢,鳳目定定看著她,勢必要逼得她承認對他的關心。
玉卿意語噎,嘴上不肯服軟,手上也不鬆勁,就那麼扯住晏知,和他僵持起來。
“這位美麗的姑娘,您不必擔心。”西域人說道:“我的斯納克和您一樣,是位溫柔的淑女,不發脾氣,也不咬人。它只是喜歡得到表揚,您大可放心。”
“溫柔的淑女?”晏知一聽“撲哧”笑了出來,有些戲謔地說道:“有些人表面上看起來是淑女,實際上……張牙舞爪,活像只頑劣的野貓。”
玉卿意一聽臉頰刷一下就紅了,略有赧然。西域人不明話中深意,憨厚笑著說:“就算斯納克不小心傷了別人,我這裡也有靈丹妙藥,能夠枯木逢春。”
這下輪到玉卿意笑了:“應該是起死回生才對。”
“哦,對對!”西域人謙遜承認道:“你們中原話很……博大精深,還有很多成語,我不太會用。”
晏知卻捕捉到他話裡的關鍵,饒有興趣地問:“什麼靈丹妙藥,拿出來瞧瞧。”
西域人先把蛇放回陶壇,然後非常慎重地從懷裡取出一個小木匣,半邊手掌大小。他抽開蓋子,展露出裡面的東西。
一粒花生大小的黑色藥丸。
“這是用很多種蛇的毒液淬鍊的藥丸,可以解百毒。不僅能解普通的蛇毒,其他的毒藥,比如孔雀膽、鶴頂紅也能解。本來我有兩粒,但是上次斯納克咬到別人,我就拿了一粒救人。如今那人還好端端的呢,怎麼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