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
將旨意傳到楊家大營不久。楊義貞和楊世鐸便率領楊家十幾名高階文武,僅帶了百餘騎護衛,來到了關城下。
城門早就被堵死,守軍提出用籃子將楊家人接進城來,對此楊義貞等人並無異議。
把楊家人接上來後,守軍發現沒有楊允賢的身影,卻得到楊世鐸悲痛的答覆:“我家主公已經於昨夜自盡了!”
歡喜過頭的守軍才發現,楊家人都腰纏白布,楊義貞更是一身白衣,顯然是重孝在身。
至此。再沒人懷疑楊家人投降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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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四清晨,秋高氣爽,晨曦中的大理城,呈現出難得的輕鬆歡樂的氣氛。
一大早起來,城中的官差兵卒,便在主幹道路上灑水鋪沙。家家戶戶門前都架起供桌、香案。幾個月來一直生活在恐懼中大理居民,就像突然放鬆了枷鎖一樣,把歡笑和解脫寫在臉上。
大理正門永寧門前,更是懸燈結彩、飛黃流金、幡蓋似雲、幃幕堂皇。兩條巨大的黃綾壽幅上分別寫著‘阿彌陀佛’、‘普天同慶’的大紅視語,迎著初升的朝陽。從城門樓上飄落而下。
此刻的永寧門下,已是梵樂喧天,歌聲動地,香菸繚繞,人群熙攘,與極樂世界無二。…;
大理皇帝段思廉,昨夜在大理國寺天龍寺中焚香齋醮。今日天不亮,又到祖廟中拜祭了段氏的列祖列宗,待他從祖廟出來時。便見相國高智升,率百官、著盛裝迎候在山門前。
在他們身後的位置,寶蓋施張,一片金黃。一輛高約二丈、寬約八尺、長約一丈五尺、形如宮殿,懸繒幡蓋的玉輦停在那裡。
“恭請王上登車。”高智升躬身施禮道。
“王公怎麼沒來?”段思廉看了看左右,沒見到王珪的身影。
“王大人老毛病又犯了,起不來床。”高智升恭聲道:“今日由小王大人代表了。”小王大人,是大理人對指揮他們守住龍首關的王韶的稱呼。
“也罷。”段思廉點點頭道:“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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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大理的御林軍和宮廷樂隊,已經在永寧門前就位了。
待大理皇帝段思廉,乘著那輛珠玉裝飾,鮮花綴繞,瑰麗壯觀的玉輦抵達時,樂隊便奏起了中和韶樂、得勝之章。
段思廉坐在玉輦上,望著密密麻麻的百姓、聽著他們山呼萬歲,對坐在身邊的段明月道:“這種感覺真不錯。”
段明月想說,可惜不是自己贏得的,但今天是乃兄的大日子,她沒有掃興,只是微笑著點頭。
待樂聲奏畢,一身戎裝的段思廉,登上了高臺,在御座上坐定。
“受降!”禮儀官員拖長聲調道。
便見衣甲鮮明、盔簪紅纓的御林軍,如同分流的浪潮一般讓出一條道路,數十名白衣素服的男子,面色凝重、步履更沉重走上前來,為首的正是楊義貞和楊世鐸。
大理城的百姓,當年深受楊義貞這個跋扈子的欺凌,加之又是段氏的鐵桿支持者,此刻見到楊義貞,自然分外眼紅,臭雞蛋、白菜葉的雨點般飛了過來……
楊義貞卻沒了往日的浮躁,神態沉穩的朝高臺走去,頗有唾面自乾的風範。
待走到高臺前五丈處,楊義貞站定,面無表情的望著對面寶座上的段思廉。
城門樓前鴉雀無聲,萬眾的目光都聚集在兩人身上。寶座上的大理皇帝冷哼一聲道:“你們楊家辜負世代皇恩、膽敢叛亂,如今終於幡然悔悟,要請降了嗎?”
“楊家是要請降,但不是向你段家請降。”楊義貞輕蔑的看了段思廉一眼,目光轉向立在一旁、身穿宋朝官袍的王韶身上,大聲道:“下國小臣楊義貞,率滇西四郡六府三百七十萬戶,向大宋請降!”
此言一出,滿場譁然,大理人誰也沒想到,楊家竟然跳過段家,向大宋請降。這讓身為大理皇帝的段思廉情何以堪?
王韶畢竟還年輕,儘管早知道會有這一出,可人家大理皇帝就坐在身邊,他哪好意思上去受降,豈不是一點面子也不給段思廉留?
這才明白王珪那老狐狸、呂惠卿那小狐狸,為什麼都紛紛稱病,讓自己代勞。原來是早料到,今天肯定會不光彩啊!
“混賬!”段思廉的族弟段思義,馬上出言訓斥道:“手下敗將安敢狂言!”
“你算什麼東西!”楊義貞冷笑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