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準。以他的品行,這輩子是別想走“察舉”這條仕宦之路了。他只能打別的主意。
但是子公的好運來了。不久朝廷的新詔書到達,要求郡國舉薦人入太學,如果想要去京城拜師學習經術的,也可以趁著年底,跟從上計吏一起去。據說他馬上去縣廷報名,要求響應這道詔書。主事官吏這回沒有辦法,只能答應他的要求。
子公的母親李中夫則被押往了長安,結局是什麼可想而知。在她乘坐的檻車啟程的那天,我偷偷去給她送別。我看見她花白的頭髮凌亂,盤腿坐在木質的囚車裡,神情倒是很安詳。很多人圍著囚車觀看。我沒有看見子公,只有陳黑攀住她的囚車號啕大哭,縣吏們費了好大勁才把陳黑的手掰開。李中夫在人群中看見我,微微對我點了點頭,還笑了一下,神情非常淡然。我暗暗嘆了口氣,退出了人群。
最倒黴的是那群幫助子公越獄的人,他們都被判決謫戍敦煌郡魚澤障,以弛刑徒的身份擔任戍衛亭障的任務。
他們被押解上路的那天,也是我出發的日子。我夫君和公公要去長安的右扶風任職,這是臨時得到的徵書,之前準備調他去當豫章太守,但因為捕到了李中夫,被朝廷破格超拔為右扶風,秩級為中二千石。瑕丘縣的左尉負責押送戍卒,我公公一家既然要去長安,正好隨著這幫戍卒一起走。每年徵發戍邊的縣民上路都有一些儀式,很多人都哭哭啼啼的,一路喧闐。往年我倒沒在意,今年心裡挺酸楚的。因為實際上我也是像他們一樣,要遠離父母,去遙遠的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