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堯忽然出聲打斷。
他說:“你能再抱我一下嗎?”
話音落下,原本飄遠的目光也緊緊定在冉霖身上。
四目相對,冉霖全副武裝的心臟還是漏掉一拍。
眼神太深邃是犯法的好嗎!
而且——
“你說什麼?”冉霖發誓,他剛剛聽見的內容肯定不對。
陸以堯能理解冉霖的反應,換成他,也會覺得這個要求神經病。
但,他確實想再感受一下。
幾年來,他演過的戲不少,也有導演總和他強調要入戲。可他認為所謂的入戲,就是注意力集中,最大限度將劇本里的臺詞和情緒還原,將導演要求的動作甚至是表情神態忠實傳遞出來。
一直到剛才被喊ng之前,他都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可當一個ng變成接連不斷的ng,他才真的有點方。陳其正的態度讓他明白,這裡面絕對有問題,但陳其正怎麼都沒能讓他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直到冉霖那一抱。
剎那間,他被拉進了《落花一劍》的世界裡。
他不需要再費盡心力去“演”,他已經成了唐璟玉,徹底忘了陸以堯。
也才終於明白,原來入戲不是“專注”,而是“忘我”。
轉折點就在冉霖的那個擁抱,等被抱完,冉霖說“不用去想其他”,他就真的什麼都不想了,說“就看著我”,他就真的只看著對方了。他第一次這麼聽一個人的話,乖巧得就像被洗了腦催了眠。
所以他需要再來一次,以作驗證。
“你能再抱我一下嗎?”陸以堯看著一臉茫然的冉霖,很配合地又問了一遍,怕對方還不懂,索性又多些解釋,“就像剛才ng時那樣,抱一下就行。”
冉霖這回聽清楚了,眨下眼,天真無邪:“不行。”
陸以堯懵了,
第50章
和霍雲滔打完電話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明天還有很重的戲份; 陸以堯知道自己應該馬上睡覺,否則連僅剩的三四個小時睡眠都享受不到了。
但他就是不困。
整個人前所未有的清醒; 各種思緒在腦袋裡翻滾,中間還夾雜著霍雲滔語錄的回放; 亂七八糟攪和一起; 到最後; 已然分不清哪些是自己想的,哪些是霍雲滔講過的了。
既然你不想和他發展出感情,那他到底喜不喜歡你; 重要嗎?
不重要。可他就是想知道。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既不想接受對方的感情; 又不想傷和氣; 還指望對方一如從前跟你好; 這種三合一簡直就是……
“禽獸!”
陸以堯俯趴著把臉埋進枕頭,第一次; 自我厭惡起來。
冬日下的英倫鄉間小別墅裡; 霍雲滔小心翼翼把烤好的薑餅一點點拼接搭建成薑餅小屋,末了對著自己的傑作淚流滿面。
成品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聖誕薑餅屋”的甜蜜創意,牆壁斜,屋頂歪,更重要的是薑餅烤過了火,本應溫馨明亮的棕色餅乾上暈染著一片片黑霧,使得整個作品的畫風徹底從聖誕節滑向萬聖節。
嘆口氣,霍雲滔拆下一面牆壁; 放到嘴裡咔咔嚼起來。
咀嚼有助於思考。
他已經很久沒這麼費過腦子了。
別看他給陸以堯分析得頭頭是道,事實上他也是紙上談兵。畢竟他早戀的時候,連“男孩女孩躺在一起就可以生小孩”這種話都深信不疑,所以陸以堯那些所謂的懷疑糾結,明示暗示,他能理解,但無法感同身受。
喜歡就是喜歡,想和這個人說話,想和這個人親近,甚至不說話不親近光是看見她都開心,判斷起來有多難?
如果冉霖是女的,這話他直接就能甩給陸以堯。不,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或許陸以堯都不會給他打電話,自己就明鏡兒似的了。
問題就在冉霖是男的。
上一次接到老友電話的時候,霍雲滔完全沒多想,只當是隨便幫友人出出主意,擋擋桃花。可這一次他才發現,陸以堯對這件事或者說對那個人的重視程度,遠超他想象。
相交十餘年,除了家人,他還沒見陸以堯對誰這麼上過心,無論男女。
喜歡和愛或許不好判斷,但在意是肯定的了。
陸以堯可能是gay?
這種事霍雲滔想都沒有想過。
一起在英國唸了那麼多年書,不是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