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裡的糧食,說:“不對嘛!”送糧人說:“啥不對啊?”楊大水說:“不是還有一袋白麵和大米嗎,怎麼全是高粱米和棒子麵?”送糧人說:“沒有了。”楊大水奇怪地問:“咋就沒有了?”送糧人說:“你們地質隊有個叫徐正成的,到局裡提出來要艱苦樸素,取消特殊待遇,與工人們要打成一片,就沒有了。”楊大水放下手中的糧袋說:“就憑他一句話,大夥細糧就沒有了?他不吃也叫大夥跟著他啃粗糧,這些學生娃娃都是從城裡來的,照顧是應該嘛,他拿這個去買好,損點了嘛!”送糧人有些不高興地說:“楊大水,別跟我發牢騷,我就是送糧的,跟我發牢騷,等於放屁砸後腳跟——沒用。”說完那人上車走了。
西聖地 第五部分(7)
楊大水自語:“放屁砸後腳跟?”他突然衝著遠去的車喊:“罵誰哩?你是屁呀!”
楊大水對自作主張去掉地質隊細糧的徐正成大為不滿,但局會議室裡的郭長河和成天海卻十分賞識這個有政治頭腦的大學生。因為徐正成正代表著地質隊做著慷慨激昂的發言,徐正成說:“胡隊長有病,我雖然替他來開會,但是我發表的意見胡隊長都是贊成的。我們地質隊新來的大學生認為,到克拉瑪依來搞石油,就不是來享福的,就是來吃苦的,所以我們地質隊提出口號,響應毛主席的號召,‘看來發展石油工業,還得革命加拼命’,所以我們要以苦為樂,以苦為榮!我們的具體措施是,不要組織上對我們的一切照顧,視自己為普通勞動者,堅持與工人同志打成一片,堅持下基層,到生產第一線鍛鍊自己。針對我們地質隊知識分子多,思想複雜的具體情況,每天的政治學習延長半小時,每週每人交一份思想彙報,堅決做到‘又紅又專’,把自己鍛鍊成無產階級革命事業的接班人!我的發言完畢。”
眾人熱烈鼓掌。郭長河和成天海交換眼神,兩人非常滿意。徐正成看到了兩位領導的眼神,內心也十分得意。
開過會的徐正成拿著本子和筆,一路哼著小曲回到了地質隊。楊大水出來倒水,差點潑在徐正成的身上,楊大水一愣。徐正成往後一跳,笑著說:“楊師傅,你成心啊!”也是一愣的楊大水,看到眼前的人是徐正成,說:“對,我就是成心的。”
不知楊大水火氣從哪來的徐正成一愣,說:“楊師傅,我怎麼得罪你了?這麼大的氣。”楊大水直直地說:“你這人不地道啊。”徐正成奇怪地問:“我又怎麼了?”
楊大水質問地說:“你跟局領導要求把隊裡的細糧掐了,和誰商量了?”徐正成兩手朝後一背,來回走了兩步說:“這事還用商量嗎?這種與工人打成一片的行為,有什麼不對嗎?”楊大水恨恨地說:“得了吧,我看你這是犧牲大家的利益往自己臉上貼金,為了取得領導重視,讓所有的學生娃娃啃粗糧,你真想得出來呀!”楊大水轉身進屋,狠狠關上了門。
徐正成站在那半天沒動,最後還是搖著頭走了。
楊大水因為細糧的問題與徐正成發生了爭執,曾浩和戴虹這對金童玉女似的戀人卻因為政治和業務的關係發生了不快。
曾浩正在地質隊資料室內蹲在地上用放大鏡研究巖芯資料,不斷往本子上記著什麼,戴虹推門進來,她用埋怨的口氣對曾浩說:“隊裡開政治學習會,你怎麼沒去?我就知道你在這,快走。”
曾浩抬頭看了戴虹一眼,說:“政治學習是本末倒置。”戴虹嚴肅地說:“你這是講的啥話,你這麼講,思想可有問題啊!”曾浩放下手中的放大鏡,也很嚴肅地對戴虹說:“我們來克拉瑪依幹什麼來了,政治學習,非得跑到這大戈壁灘上來學?我們是搞石油來了,天天學習能把地下的石油學上來?”
戴虹有些擔心地說:“這話在外面可不能這麼講,小心打你右派!曾浩,我不是反對你搞業務,‘又紅又專’的提法沒有錯,你首先要樹立革命的世界觀,搞石油才能不偏離方向。”
曾浩不屑一顧地說:“方向我早就明確了,石油就在地下,方向很明確嘛!再說什麼是政治?石油就是政治,沒有石油咱們國家就算不了強國,就不能在世界之林佔有一席位置。”
戴虹有些生氣地說:“你這人怎麼強詞奪理!”曾浩提高嗓門不饒人地說:“我強詞奪理嗎?我哪一句強詞了?我哪一句奪理了?講不過就講不過嘛,不要動不動就給人扣大帽子。”
戴虹一時無語,因為生氣臉色漲紅。
見戴虹真的動了氣,曾浩關切地說:“你生氣了?我們辯論歸辯論,不要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有一點是非常明確的嘛,我們來克拉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