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萊見了他們一日在行事的氣度排場,便知絕對是高貴人家了。如今當今天子東巡,他揣度著,必是哪家諸侯些家的子弟,再也想不到昨日那個讓他不敢直視的黑衣男子。就是今上了。
“夫人有何吩咐的?”他恭敬道。
“也沒什麼。”阿嬌出了一會神。道,“昨夜裡因了我身子不適,倒是煩擾掌櫃地了。”
“那倒也沒什麼。”錢萊如何敢計較,只得謙恭道。
“你也知道,我身子不好,要在這臨汾城住一陣子靜養,”阿嬌飲了口熱茶。道,“總是住店也不是辦法,便想盤下一間房子。掌櫃地懂臨汾的行情,還請多為我籌謀。”
“那倒也沒什麼。”錢萊精神一振,“說到臨汾城最好的房子,當是在城中心……”
阿嬌擺了擺於,道,“我性不喜奢華,”見錢萊殊不信發樣子,微微一笑,道,“昨日是因為我夫君……”她並沒有說完。又道,“我也不喜歡長住在城中。有沒有大一些的房子,靠城郊的,離臨汾城也近,離郊外也不遠的。”
“自然,”她微微一笑,“價錢不是問題。”
“夫人。”莫失瞪她,“主子要知道你這樣胡鬧,會不高興的。”
她嫣然道,“莫要讓他知道,不就好了。”
“這,”錢萊沉吟半晌,道,“城東倒是有一家王家地別院。王家是臨汾破落富戶,想來是樂意賣的。”
阿嬌並不耐煩聽這個,回身吩咐道,“成續,你去看看,若是中意,就買下來。”
“只是要記住,”她微微彎起唇角,“我說不喜奢華,是說的真地。”
成續一凜,道,“奴婢知道了。”
到了下午,小二進來稟報,下面有兩個姓上官的姑娘求見。
阿嬌便道,“請她們進來吧。”
兩個十三四歲地少女推了門進來,當前一個一身水紅色衣裳,個子高挑,頗見美豔。身後的少女卻是月白色的衣裳,容顏略遜些,笑起來溫文秀美。待小二拉了門出去,才斂衽跪拜,細聲細氣道,“臣女上官雲,上官靈參見娘娘。”
“好了。”對著這麼年少的少女,陳阿嬌自忖擺不出什麼架子來,溫言道,“在外面,就喚我夫人吧。”瞰了瞰二女一身的倦色,忽然撲哧一笑,“兩位遠來,定是累了,先歇了吧。”
上官雲一怔,身後的上官靈卻是倏的紅了臉,拉了姐姐一下,叩首道,“多謝夫人。”
待她們退出後,綠衣方道,“這兩位上官姑娘,行止倒是頗有高下之別呢。”
“自來世家大族,看重嫡虛之別,”阿嬌卻不在意,又道,“又或者受不受寵,待人處事,便有天壤之別。”
莫失打了簾子進來,嫣然道,“夫人猜對了呢。我差人問了送她們姐妹前來的車伕。上官雲同上官桀蔡大人同為嫡出,上官靈卻是庶出。如今上官府為上官桀當家,自然親疏有別。”
“那就是了。”阿嬌嘆了口氣,“上官雲身上有大家氣度,她妹妹卻靈秀的多。”
又過了兩天,成續來報,城東宅子已經收拾出來。阿嬌便差人去櫃上結賬,欲下樓,卻見掌櫃夫人站在門前,神情恭謹而尷尬,微微一笑,道,“有事麼?”
“承夫人惠顧,將煮蟹之法相讓。”錢夫人虛弱笑道,“但廚下無論如何嘗試,都做不出當日夫人手藝味道,我知道夫人尊貴,無奈之下,還是想向夫人請教。”
“我家夫人是什麼身份。”上官雲從房中出來,一身鵝黃色衣裳,更襯地人比花驕。昴起頭道,“哪容得你們這些人問這些閒事。”
“阿雲,”陳阿嬌輕輕斥道,微笑著對臉色發白的錢夫人道,“煮雖有些講完,大約當日他們未看清楚。”將方法連同忌諱一同說了。錢夫人連連稱謝,真心道,“夫人想來是極高貴的人,難得心地好,定有好報。”進他們到門外。阿嬌登車的時候,瞥見上官雲面上隱隱的不服神情,好笑的嘆了口氣,到底是溫室裡養出的花朵,不經些事。
上官雲姐妹是官眷,在陳娘娘之後,獨用了一輛車。上了車,上官雲方委屈地抱怨出來。“我說錯了麼。本來就不該同那些平民多說半句的。”到底還記得降低了聲音。只讓妹妹聽見。
“姐姐,”上官靈微微一笑,抿出了淺淺笑渦。柔聲道,“她是陳娘娘啊,自然是我們順著她的脾氣。”
到了城東別院,上官雲牽著妹妹地手下得車來,眉頭隱隱蹩了蹩。想來原先地王家當真是敗落了。房子雖大,卻實在不豪華精緻,院中侍弄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