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這麼個習慣。
單口相聲大師劉寶瑞在相聲裡講過這個。
雖然現在家裡的條件改善了,可這改善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是需要秦淮茹月月掙,月月攢下來才行的。
所以才跟來收學費的冉老師哭窮的。
倒也不是賈張氏真的在裝窮,他們家也真是窮,但這年月誰家不窮啊。
那套免學費的標準無非是比著誰更窮罷了。
賈張氏被冉老師堵得沒辦法,就說要出門兒去前院找兒媳婦兒要錢去。
這也是賈張氏的套路。
你不是來要錢嗎?那我就晾晾你,讓你自己在我家裡待著,看看我這個老婆子如何給你磨洋工。
這邊棒梗聽見冉老師說的話,又想到以前媽媽和奶奶說的話,知道家裡現在不差這個錢了。
棒梗很是主動地說道:“奶奶,您在這兒陪著冉老師吧,我去叫我媽去”。
見棒梗跑出去,賈張氏忙尷尬地笑著跟冉老師客氣著:“您坐,您喝水,哎呀”。
這賈張氏跟冉老師也不認識,所以也不知道聊什麼。
但冉老師上門來了,又是自己家理虧,所以不能叫人乾坐著啊,那多不禮貌啊。
這聊天兒還能難倒了賈張氏?
賈張氏可是自認在聊閒篇兒和說閒話兒這一領域不輸人的,很是能快速跟生人開啟話匣子的。
“您這,現在還單身呢?”
“……”
冉秋葉見棒梗去找她媽媽,覺得今天又能完成一家兒的任務,心裡本來還是很高興的。
可這賈棒梗的奶奶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這就好比你興高采烈地回家了,而你媽看了看你身後,然後問你:“又是一個人回來的?”
冉秋葉雖然臉上保持著笑容,可內心實在是有些忍不住要嘀咕兩句的。
您要是會客氣您就說兩句,您要是實在不願意客氣,懶得搭理我這個上門兒“要賬的”,您不說話乾坐著我也沒意見。
但您這麼說是不是有點兒蓄意報復的嫌疑了?
冉秋葉很尷尬地點了點頭道:“這不,一直沒碰到合適的麼”。
其實是冉秋葉父母的眼光太高了,冉父母都是留學歸國人員,見識和學識可不是一般人能折服的。
冉老師還是獨生女,免不了要聽父母的意見,所以一直耽誤著。
剛才賈張氏問了,冉秋葉又不能說自己父母眼光高,就用了一個萬能的藉口。
可這賈張氏不知道是藉口啊,不知道就不知道唄,您就換個話題唄。
她偏不!
為了不讓冉老師乾坐著而感覺到尷尬,便開始了亂點鴛鴦譜。
“我跟您說啊,我們院兒裡可是有不老少好小夥子”。
說著話,賈張氏還不顧冉秋葉尷尬的神情掰著手指頭數著。
“歲數大一點兒的就是我們中院正房住著的,軋鋼廠的廚子何雨柱,二十九歲了”
“年輕一點兒的有後院兒住著的李學武,是軋鋼廠的保衛科長,才十九歲,就是臉有塊兒傷疤,但是掙得多,你看那房子建的,可漂亮”
“再有就是你們學校三大爺家的閆解放啊,才十八……”
冉老師正在尷尬地聽著,也不好反駁,要是自己說錯了話,再不給錢了咋辦。
但內心不斷地說著:實錘了,實錘了,賈棒梗的奶奶就是在報復自己今天來要賬了。
看看這都介紹的什麼人:大齡油膩男青年,疤臉有錢小男人,著名“算計”師閆老扣兒的兒子……
這是天上一腳地上一腳啊!
不說這都是什麼條件的,單說年齡。
冉秋葉才二十六歲,找馬上三十的何雨柱不合適吧
那找十九歲的李學武就合適了?
賈棒梗的奶奶還給介紹十八的!
真不怕人家說自己是老牛吃嫩草啊!
“賈棒梗的奶奶真是太會聊天兒了,呵呵呵呵呵”
冉秋葉還能說啥,只能這麼誇了賈張氏一句。
這時棒梗跑進了屋,道:“奶奶,我媽回來了”。
說著話又想起後面還跟著一人呢,所以又隨意地加了一句:“哦,還有我傻叔”。
棒梗本來是想給傻叔一個面子的,知道傻叔喜歡自己老師,今天怎麼著都不能叫傻叔的。
可剛才自己明明都把自己內心的傷疤呼嚕平了,又被傻叔給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