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貼大報用的。
知道要被禍害,為啥還要花重金去裝修,現在的飯店就是個樣子貨,軋鋼廠攏共也沒花多少錢。
李懷德興致勃勃地拉著李學武乘車進城,直奔東交民巷而去。
今天飯店正式作為軋鋼廠進步師生接待站開始營業,他要去參加迎接活動。
李學武看著他巡視領地大老虎的模樣,就知道他對楊元松的調查胸有成竹了。
就是不知道他把張國祁的孝敬和分潤藏到哪裡去了。
無論藏到哪兒去了,都跟他沒有關係,他才吃幾天紀監副書記的飯啊。
再說了,就看現在的李懷德,他能有多少見識。
再看張國祁的損齣兒,又能有多大的手段。
可著他們劃拉,能有多少錢?!
李懷德也是要生活的,也是有物質追求的,他教的是成功學,不是反腐學。
在軋鋼廠這個盤子裡,只要他不禍害大家吃飯的鍋,多少都得給他點。
如果李懷德真的剛正廉潔了,他反倒要懵了。
不過話說回來,李懷德好像對這個位置,這座建築很有興趣。
好像真的在感受歷史,享受這種擁有歷史的快樂。
怎麼形容呢,比如你得到了一張雙人床,經過專家考證,說是楊貴妃睡過的,你也想上去睡一覺。
嗯,就是這個意思。
從得知六國飯店的現狀過後,李懷德便一力支援張國祁把這座建築拿下。
在路上他也跟李學武講了一下這座建築的歷史。
透過他以第一人稱視角在講述這些歷史的過程中,李學武瞭解了,敢情這座飯店是他小時候的夢啊。
李懷德二幾年生人,三幾年正趕上六國飯店最輝煌的時候,年少的他跟著父母從這邊路過,看著上流的達官貴人進出這裡很是羨慕。
現在換他成了“上流”人物,並且有機會主宰這座具有濃厚歷史氛圍和存在感的建築,他怎麼能不感興趣。
尤其是記憶中,陪著那些穿西裝的貴人走在一起的,穿著旗袍的貴婦們,那旗袍的祁兒恨不得開到咯吱窩了。
那種視覺上的富貴逼人,在他年幼的記憶中深深蝕刻了下來。
三十年的歲月滄桑,兜兜轉轉,他又回來了。
現在的他不再是從門口路過,只能仰望,都不敢多看的穿著破爛的流民,而是這裡的新主人。
當豪華轎車停在了大門前,看著李懷德站在門口久久佇立凝望。
李學武很理解他這種莫欺少年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屌絲心態。
後世有個娶了港城黃金時代電影女明星的魔都屌絲導演為博取眼球漲粉,在某音上強迫他五十六歲高齡的老婆出境時也是這麼炫耀的。
“我娶到某某了!”
確實,他老婆曾經是最美“趙敏郡主”,演過讓無數男人垂涎的絕美角色。
但是,美人自古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啊!大哥!
這玩意兒跟收藏古董不是一回事兒啊!
就跟現在的李懷德一樣,當年喜歡的旗袍貴婦到手了,站在大門外頭看著這座輝煌建築兩隻眼睛冒綠光。
可挺身進入飯店內部,看著鬆垮浮誇的裝修風格,明顯帶著粉飾雕琢的刻意討好,他又覺得索然無味了。
不是李懷德變了,而是歷史在前進,時代變了,大清亡了。
西裝貴人跑路了,旗袍貴婦變農婦了,建築在歷史發展中也變了。
這座大門進進出出那麼多歷史名人,早就變得沒了什麼吸引力。
華麗的只是外表!
就這也是花了錢重新塗抹裝飾的,內裡已經鬆鬆垮垮,隨時都要老去一樣。
李懷德站在大廳裡,也不往裡面走,在服務處接待人員愣目愣眼的詫異目光中,就站在那兒看著,想著,眉頭皺著。
他應該是有點懷疑人生了。
李學武站在一旁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他真的很理解這種感受,經常去做瑪莎姬的讀者都有過這樣的經歷。
燈光昏暗,氣氛香粉,進來個黑絲超短大高個,說話聲音還甜美動人賊好聽。
你們倆從她是哪裡人,你是哪裡人,第幾次來這裡,有沒有熟悉技師的話題開始聊。
她的手也被你指引著往裡伸,氣氛逐漸熱切……
等你一頓咔咔咔做完了,正在回味的時候,她把燈開啟開始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