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示意了門外道:“如果我在這你不好意思說,我就回避”。
他倒是不怕這個,審張國祁是書記下的命令,張國祁控訴他,他也能找書記去理論。
所以這會兒他倒是無所謂張國祁說的是不是他。
張國祁見老王如此說,咬了咬牙,道:“我不怨你,可只能說你”。
他點頭道:“我控訴所有審訊我的人,還有下達不間斷審訊的負責人!”
張國祁看向李學武,認真地說道:“我控訴楊元松,他每天都來找我談話,誘使我誣陷攻訐李主任”。
“還有嗎?”
李學武很淡定地聽著他的申訴,這件事他也做不了主,層層傳遞就是了。
張國祁點了他的名,薛直夫又點了頭同意,他只能過來接這個鍋。
當然了,接鍋不等於背鍋,這件事跟他可沒有關係。
見張國祁沒別的話可說,翻來覆去的就這兩件事,李學武示意老王給對方拿紙筆,讓張國祁把這些都寫成材料。
張國祁知道李學武這是要公事公辦,登時鬆了一口氣,自己有救了。
至少暫時不用睜著眼睛不讓睡覺了。
他很激動地把自己遭的罪和受的難寫成了幾篇材料,字字泣血的那種。
李學武拿起來看了一遍,沒說什麼,只是讓他在每一篇紙上都簽了名字,按了手印。
按手印的時候李學武還特意要求他在騎縫位置按了手印。
李學武越是正式,要求越是嚴苛,張國祁越是放心。
都弄完了,李學武給老王幾人交代道:“暫時先這樣,找大夫給他掛水,掛營養藥,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到時候聽領導的意見”。
聽見李學武這麼說,無論是老王,還是張國祁,都長出了一口氣。
誰都不願意當炮灰,誰都不願意在這熬精力。
李學武這麼說了,就代表事情距離塵埃落定不遠了。
他們不用做什麼,只要等著信就是了。
是生是死都由領導們討論過後再定了。
這裡面最關鍵的是楊書記和李主任之間的分歧。
張國祁也知道,就看誰是最後的贏家了。
李主任贏,他生,楊書記贏,他死。
李學武沒在紀監多說什麼,上樓跟薛直夫彙報了審訊室裡的情況,也把自己的安排講了一下。
主要是以張國祁的身體狀況出發,再這麼審下去,出了問題誰承擔?
所以薛直夫接了那份申訴狀,點點頭同意了,沒說其他的。
李學武從讜委樓裡出來,看著院子裡的大紅色宣傳告示,以及職工臉上過節的熱鬧,再想想張國祁的處境,就像是重新回到人間了似的。
今天是中秋節,兩天後是國慶節,兩個節日一起過,廠裡早早的就準備了歡慶晚會。
好像是為了驅散某種邪惡氛圍似的,宣傳處搞的轟轟烈烈,就連廣播站都在宣傳今晚的晚會公告。
國人一向喜歡用某種熱鬧或者歡慶來總結一個階段的遭遇。
幸運的,或者不幸的,到最後一陣鞭炮聲響過便了之。
比如愛情的最後是婚姻,要放炮。
比如人生的最後是葬禮,要放炮。
比如新年的最後是除夕,要放炮。
……
中秋節,雖然沒有巧遇國慶節,可廠裡的共識是讓他們在一起過節日。
雙重節日的歡慶能增加快樂的程度,忘卻一個節日的慶祝無法消除的苦厄。
“李副書記好!”
“哦,馮娟同志”
李學武的目光從遠處收了回來,看向跟自己打招呼的馮娟。
“這是有喜事?”
“謝謝您!”
馮娟很是感激地給李學武微微鞠了一躬。
隨後這才解釋道:“我的調令到了,感謝您的厚愛與支援,謝謝您!”
“呵呵呵~”
李學武輕笑出聲,道:“我可沒出力,感謝我幹什麼,要感謝組織的培養嘛”。
“嘿嘿~”
馮娟笑的很開心,見李學武這麼說,便開玩笑道:“我感謝過組織了~”
李學武說沒出力,可都還沒問她去了哪兒,就這麼說,哪裡是不知道實情的。
再說了,她又不傻,能選調去招待所當幹部,不經過李學武還能去的成?
人事處副處長可沒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