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明端起酒杯,笑著敬了李學武說道:“下午有眼不識真人了,我該敬您一杯酒”。
李學武卻是在碰過酒杯後笑著說道:“我尚且不知津門的朋友會這麼的客氣和謙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聽見這話的韓慶偉笑著點了點張長明道:“該罰!”
“哈哈哈~”
張長明從善如流地使勁點了點頭,一杯酒直接幹到底。
而當他亮出杯底的時候,卻是發現對面的李學武也將杯底亮給了他。
你特麼酒哪去了?!
張長明面色已是微紅,有些呆呆地看著李學武放下酒杯,再看向桌上其他人,不似是李學武倒掉酒水後的驚詫。
這麼猛?!
張長明不到三十歲能坐到這個位置,除了其本身的家庭背景外,還有著一手絕活。
那就是一斤不醉,一斤半絕對不倒。
這讓他在面對交際和有宴會的場合出盡了風頭,現在正是負責對外貿易的領導者。
海產總公司跟軋鋼廠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一個是貿易單位,一個是生產重工業單位。
從級別上來說,軋鋼廠歸屬京城工業部門管理,但也屬鋼鐵部管理。
尤其是今年關鍵時期,軋鋼廠有可能一躍成為鋼鐵部直管單位。
海產總公司則不同,他們跳不出津門這個圈,頂了尖了也就是市直經濟部門管理的單位。
要不怎麼說李懷德面對韓慶偉沒有一點壓力呢,以後得是韓慶偉巴著他說話才是。
當然了,在各自的領域說話,坐在談判桌上雙方還是尊重彼此的能力和優勢的。
畢竟軋鋼廠造不出螃蟹和海參來,海產總公司也拿不出槽鋼和拖拉機履帶不是。
不是這個年代沒有合作共贏,而是合作的時候也沒告訴你啊。
公對公的合作都是大專案,普惠的都是相關的特殊群體,比如廠裡的工人。
李學武去鋼城的時候就聽人家說了,一七廠的工人過節的時候可以領小米和白麵,還能往家領蘋果和梨子。
總不能這些都是一七廠自己產的吧,福利品在這個年代就是特供的意思。
對某些單位也是如此,所以後世所推崇的那些神神秘秘的東西不要看得太重。
什麼特麼特茅啊,小熊貓啊,不是品質更優秀,只是這個年代生產供給不足,有的人因為某些條件能獲得,有的人就不能,這就叫特供。
你要是有錢,去供銷社裡愣買,這些東西用起來跟掛著那個標誌的品質一樣。
李學武沒把海產總公司的宴席看得有多麼重要和難得,這些玩意他要是想吃,找門路天天當飯吃都成。
甚至都有可能不用他去找,鋼城訓練的那些貨船上就有這些東西,想吃多少有多少。
見識和目光代表了一個人的膽量和勇氣,李學武面對張長明的試探怡然不懼,甚至還有些忍不住地想還擊過去。
韓慶偉顯然看出了年輕人之間的別苗頭,笑著點了張長明一句,算是給軋鋼廠個面子。
服務員很周到,將剛剛燒好的海參用小碟子盛了,分別放在了眾人的面前。
其他扇貝、海螺啥的也是如此服務著,讓軋鋼廠眾人有了新奇而又舒適的體驗。
“你們來了,柳主任問我喝什麼,說茅臺行不行,我說不行”
韓慶偉笑著擺手道:“茅臺有什麼好喝的,來了津門了,就得嚐嚐津門的酒”。
說著話,示意了杯中酒,介紹道:“津酒啊,是咱們津門釀酒廠的金牌產品”。
“酒液清亮透明,酒香濃郁不浮,酒味醇而不烈,入口綿甜爽潤,回味純淨悠長”
韓慶偉看向桌上眾人,道:“我說其啊,具備‘色、香、味’三美,38°剛剛好,風格獨到”。
“您是品酒名家啊”
李學武笑著端起酒杯示意了韓慶偉恭維道:“我還真是頭一次聽人這麼細緻的講酒,跟您學習”。
韓慶偉笑著同李學武碰杯,隨即很客氣地一飲而盡。
“嗯,醇!純!”
李學武品味一番,隨即看向對方點頭道:“是您說的這個意境”。
“哈哈哈!”
韓慶偉得了李學武的贊如同遇到了知音一般,尤其是看著李學武連連舉杯仍不見醉意,便知道這也是個酒精考驗的戰士。
“清代詩人崔旭寫過一首《津門百詠》啊,其中贊曰:名酒同稱大直沽,香如琥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