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他的話沒說完,但佟慧美兩人已經低下了頭。
“子不言父過”
佟慧美拉著妹妹的手,語氣似是無奈又堅決地說道:“我們姐妹兩個已是棄徒,自然不敢再言稱師門,算作孤魂野鬼也是”。
“唉~”
麥田悠然長嘆道:“造化弄人,天意如此,是我們梨園必有的一劫”。
說完點點頭,看向李學武認真地說道:“兩位姑娘的能耐和技藝我們已然知曉,說師承,那也是過去的事了”。
“現在不僅僅是京劇,所有曲目都進了傳習社,我們也進了學校,就算是廣為人知了”
麥田先是看了愛人一眼,隨後對著李學武說道:“如若不嫌棄,我們力盡所能,接了這帶教的工作”。
佟慧美二人對視一眼,盡是驚喜表情,尤其是麥老師的謙虛態度,更讓她們懸著的心有了著落。
雖是欣喜異常,但兩人還是把目光看向了李學武,這件事還得李學武來給她們做主才是。
李學武能帶著她們來,自然是希望她們能有個好的學習環境,在京劇這條路上走的更遠。
見李學武點頭,佟慧美同金姣姣一起跪在了地上,要給麥田夫婦磕頭。
這是傳統拜師禮儀了,兩人不似麥慶蘭,沒有學校的身份,守的還是老禮。
而麥田剛才所說的含義似有學校那種帶教的成分,也不知二人如何理解的,或者她們不懂這個,或者就是想學的更多。
見她們如此,麥田夫婦也是有些措手不及,站起身試探著要虛扶,可這並不是他的本意。
李學武帶來的人,他又如何好拿大,想著各退一步,有個帶教的名分就成了,他們也會全力教學的。
現在佟慧美兩人這一跪,直接到了最後一步,成了傳承衣缽的徒弟,這如何使得。
自進入新時代以後,他們便沒有再收過徒弟,想著的就是專心在學校裡教書。
先生總比相公地位要尊崇的多,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新時代給他們帶來的並不都是現在的苦難,也有翻身成為藝術家的平等和機遇。
以前下九流的東西今天也能登堂入室,成為座上賓。
他們這些人更能走進校園,成為教書先生,身份的陡然而變,逐漸便有了隱退的想法。
今日之苦難,寄人籬下,受人所託,可沒想著重開山門再收徒。
可跪都跪下了,再扶起來就又是一碼子事了。
李學武也看出了兩人的尷尬,笑著站起身對麥田說道:“老叔,咱們都是一家人,您和老嬸兒的一身技藝也需要有個傳承”。
說著示意了跪在地上的二人道:“她們也是誠心求教,我看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這……”
麥田與愛人對視一眼,又看了看李學武,說道:“您也知道,現在……現在我們可沒有什麼身份和名氣了,這……這有誤人子弟之嫌了”。
“如果不是推辭,但請不要謙虛”
李學武面色誠懇地說道:“自古以來藝術分名利,師徒不分貴賤,今日之苦,未必不是明日之甜”。
麥田見李學武這麼說,點點頭,看向跪在地上的二人說道:“起來吧孩子”。
麥母探身將兩人扶了起來,沒叫她們再磕頭。
佟慧美同金姣姣聽了麥師父的推辭之言還有些擔憂,這會兒已是重新露出了笑容。
胡蕙蘭拉著二人的手仔細瞧了瞧兩人的面容,微笑著點了點頭,看向愛人給了一個確認的眼神。
而麥田心中也是一動,知道妻子所示何意,再對兩人說話時也有了準備和底氣。
到底還是他們猜測的那樣,面前這兩位姑娘都不是“姑娘”了,怪不得在看她們唱那兩小段時有了這麼生動的表情理解。
姑娘如何唱出婦人的委婉來,這是天生的障礙,是不是姑娘他們還聽不出來?
人是李學武領來的,聽話裡的意思還是李學武養著的,不是李學武的人還能是誰的。
他們為難的便是如此,沒確定了同李學武的關係如何定義他們之間的關係。
擺擺手,示意了佟慧美兩人落座,不用再行端茶之禮。
這些都是虛的,李學武救了他們,又給安排了住所,提供了保護,這些足以讓他們全力教導兩人了。
再有姑爺和閨女的關係在這,他們也沒在意這些有的沒的。
麥田坐在李學武旁邊的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