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一次彙報演出的他們也不想這麼遷就的。
從鐵路調到軋鋼廠,這一個月以來,所有文藝隊的人心態都在變化。
環境變了,工作地點變了,領導變了,工作要求也變了。
什麼都在變,他們想不變都不行。
跟以前相比,軋鋼廠有更多的人,更大的廠區,更復雜的組織結構,以及更廣闊的發展空間。
以前他們的進步空間就侷限於路局的文工團裡了,這一次到了軋鋼廠,他們知道宣傳工作進步是可以再往上走一走的。
有了希望,就有了工作的勁頭,有了期盼,就有了奮鬥的目標。
當舞蹈老師說可以休息一下的時候,周苗苗塌下了肩膀,累的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樣走到牆邊靠著鏡子坐了下來。
韓露遞了水壺給她,自己也灌了一口水,隨後挨著周苗苗坐了下來。
周苗苗喝了一口水,隨後合閉著眼睛,腦袋靠在了鏡子上,留下了一抹汗水痕跡。
“你也太拼命了,至於嘛”
韓露也很累,伸直了雙腿輕輕敲著大腿上的肌肉。
她們舞蹈隊訓練的時候只穿著紅色短袖,黑色的短褲,以及灰色的舞蹈襪帶。
即便是這麼清涼的衣著,在九月份涼風送爽的季節,她們依舊是訓練的汗溼透了全身的衣服。
感受著汗珠從臉上滑下,閉著眼睛的周苗苗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忘了咱們身上揹著的處分了?”
正在給自己按摩的韓露手上一頓,轉頭看向周苗苗問道:“不是都換單位了嘛,這個也跟著來?”
“不知道”
周苗苗儘量縮短交談的話語,好讓自己有更多的精力來休息。
但韓露的問題依舊是她的心病,一個從冬天折磨她到夏季的心病。
滑冰出事的那次,如果不是團里正趕上有重要的文藝演出,她們幾個說不定就真的被退檔了。
雖然事後團裡並沒有開除她們,但也給了很大的紀律處分,就周苗苗自己都拉了好長時間的大幕。
當聽說從鐵路調到軋鋼廠的時候,有些人是錯愕不已的,她卻是鬆了一口氣。
雖然檔案裡會有她們的犯錯記錄,但團領導都換了,對她們的印象勢必會重新建立。
可誰想世事難料,王亞娟成了團領導,她真的有種撞牆的衝動。
一個多月了,她已經習慣了軋鋼廠的生活,也看到了軋鋼廠的發展前景,可這讓她更擔心王亞娟的報復了。
自那次事件以後,她們再沒人敢惹王亞娟,可也沒人跟她說話了,實際上王亞娟是被孤立了的。
王亞娟回來後也是性情變了許多,除了跟她們一起排演節目外基本沒什麼交流。
現在看過去,她們都不如王亞娟聰明啊,抱住一個大粗腿不鬆手,什麼都有了。
韓露看了一眼正在壓腿的王亞娟,輕聲說道:“不就是賣“藝”嘛,她倒是厲害的很,從高中就開始賣了”。
“彆嘴欠”
周苗苗皺眉提醒道:“你想跟自己過不去咋地?”
雖然嘴裡是這麼說著,可她也是忍不住睜開眼睛,微微眯著,目光掃向了那道身影。
王亞娟跟李學武偶遇的那幾次她們都在,兩人之間那點破事不用問都知道咋回事了。
尤其是上一次在滑冰場,李學武為了王亞娟動了槍,又安排關係幫王亞娟擺平了那些子弟,這得是多深的關係。
事後她們心裡都嘀咕著王亞娟到底給了李學武啥好處,就這麼值得幫她。
女人的嘀咕不會是在心裡,而是會形成流言的,她們恨不得全團都知道呢。
這一次更是了,團裡出現危機,大家都面臨著失業,李學武為了解決王亞娟的工作問題,甚至把整個文工團都搬來軋鋼廠了。
這王亞娟對李學武的吸引力就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