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什麼?”
李學武冷笑道:“是不是應該叫臨時抱佛腳?”
沙器之面露嘲諷道:“單站長也是個能掐會算的,前面‘王紅旗’去廣播站他哈著,盡職盡責的”。
“這次‘張東風’去了,他要是不哈著,他不就步王紅旗的後塵了嘛”。
李學武對於機關裡傳的這些個俏皮話實在是不感冒,這特麼都起的什麼外號啊。
“立場不堅定,就是有問題,請個客、吃個飯就能解決了?”
“這您就有所不知了~”
沙器之倒是會說的:“您也不瞧瞧他請的是誰,李主任的左膀右臂,工糾隊和文宣隊的指導員,軋鋼廠管委會的辦公室主任”。
這話卻是反著說了,玩笑似的把下面幹部對張國祁的另一種印象表達的淋漓盡致。
韋再可他們有能力,也有資歷來鄙夷張國祁的為人,但下面的幹部可沒有。
依著現在張主任的氣勢,巴結還來不及呢,就一個廣播站的站長,單南奇敢不聽話?
當然了,張國祁接受單南奇的吃請也不是無的放矢,飯沒有白吃的。
首先,廠裡領導已經溝通完了,確定徐斯年是要去接營城造船廠的擔子了。
而接手廠辦公室主任的人選首先就定了管委會辦公室主任的張國祁,這是李懷德一手推動的。
其他人也都理解李懷德的用意,畢竟管委會逐漸取代廠辦公會議的勢頭很明顯了,他要插手廠行政管理業務,怎麼可能會放過廠辦公室呢。
程開元是不同意的,兩個辦公室主任張國祁一肩挑,他就很被動了,在會議上提出了廠辦公室副主任敖雨華接手。
可敖雨華剛剛從人事處調來廠辦的,再調整就不合適了,上次的人事會議定下的原則就是,年中會議已經調整的幹部不會再進行調整了。
所以程開元想反對,可也沒有什麼太過合理的藉口,這件事基本上就板上釘釘了。
只等景玉農這邊完成對造船廠收購案的準備工作後,徐斯年會正式拿著調動令,跟著景玉農一起去接收造船廠。
也就是那個時候,張國祁的廠辦主任人事命令才會下來。
要不說,李學武讓徐斯年學會示弱,學會哭委屈呢。
甭管去造船廠是不是提了半級上副廠級,但終究是外任了,還是被擠下去的。
如果不是關係硬,可能就去其他處級部門了,所以他現在有個好結果完全是他自己以前的關係底子好,完全有理由委屈別人擠他了。
擠他的人是誰,大家都清楚,罵的有,嘲諷的有,這巴結的自然也有。
底下幹部看的不全面,以為張主任搶了徐主任的位置,卻沒注意到還有個副廠級的位置,倒“心疼”起了張哥哥~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李學武在辦公區門口等了沒兩分鐘,李懷德便在張國祁幾人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而讜委樓那邊,谷維潔也在宣傳處幾名幹部的陪同下往這邊走著。
等兩人過來了,李學武笑著說道:“兩位領導都是行者景從,唯獨我形單影隻,顧影自憐啊”。
“呵呵呵~”
李懷德站定,等了谷維潔過來,笑著說道:“一米八幾的大個子,跟我說形單影隻~哈哈哈~”。
看著李懷德大笑,谷維潔也是笑著看了李學武一眼,道:“李處長身形偉岸,材優幹濟,說可抵千軍萬馬也不為過”。
在機關,時常會面臨的一個危險局面就是同時遇見兩位領導,必須打招呼,還不能躲。
無論兩人的身份高低,你都不能疏忽了任何一個,哪怕是打招呼的先後,回答招呼的順序都會影響你在他們心中的印象。
李學武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最尷尬的位置,兩個方向的領導都向著他來了,他一句話招呼兩位領導,而兩位領導先後回了他的招呼。
怎麼兼顧兩人的同時繼續回覆?
“還是兩位領導目光獨到,知道我這人唯一的長處就是長的長~”
“哈哈哈哈~”
李懷德大笑著拍了拍李學武的胳膊,隨後抬手示意了谷維潔,女士優先,請了她先走。
谷維潔則是笑著看了一眼李學武,這個帶著一點歧義的笑話並不惹人討厭,回答應對的也很得體。
說李學武身居高位,最難得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居其位,養其氣,氣度容人。
能照顧得了更多人的情緒和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