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工作不容易,幹辦公室工作更不容易,幹辦公室主任那就不是簡單的不容易能形容了。
鑼鼓聽聲,聽話聽音,領導的話哪有一句是廢話,即便是廢話,他也得琢磨出點意味來。
李學武下樓後看見車到了也並沒有驚訝,剛想上車,見著徐斯年從讜委樓裡出來,便招招手,笑著說道:“徐主任,抽一支”。
“你這是幹嘛去?外勤?”
徐斯年走近,看了看調整好車頭的指揮車,從兜裡掏出香菸扔了一根給李學武。
李學武接到手裡看了看,見是華子,便笑著問道:“有人給你上水了?動作很快嘛~”
徐斯年沒說話,划著了火柴給李學武點了,再給自己點了以後,撥出一口煙,眯著眼睛看了看主辦公樓的方向道:“我現在算是理解當初董書記的心情了”。
“什麼心情?”
李學武笑著問道:“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蕩放思無崖?”
“呵~艹!”
徐斯年剛醞釀起來的情緒,直接讓李學武給整破防了:“還是特麼你有文采!”
說完吐出嗆了嗓子的煙,擺了擺手說道:“你就不能找點兒好詞形容我?”
“好詞都是形容好人的”
李學武笑著抽了一口煙,隨即一邊從鼻孔裡噴煙,一邊說道:“像你這等貪贓枉法卑劣之徒,只配槍斃”。
“那你斃了我得了”
徐斯年雙手一抵,嘴裡叼著煙說道:“省的你再不遠千里去抓我了”。
“我看行”
李學武笑著對車裡的韓建昆說道:“給我個銬子”。
韓建昆也是個大實在,聽見領導要,還真給扔了一副銬子出來。
不過兩人中間站著徐斯年,被他出手給截住了。
“嘿!你小子混大了是不是!”
徐斯年笑罵著把銬子扔了回去,隨後伸手拍了拍李學武的後背,帶著他往一邊走了走,問道:“你要搞事情?”
“沒有啊~”
李學武的表情特別真誠,還問呢:“你聽誰又扯閒蛋了,機關還能不能有點事幹了”。
徐斯年咧咧嘴,一看李學武正經了,就知道這件事沒跑了。
“你跟我透個底,我還能不能去造船廠?”
說著話揚了揚手裡的香菸道:“我要是去不成,這煙我可趕緊給人家還回去”。
“艹~你還真敢收啊!”
李學武笑罵了他一句,隨後給他整理了一下胸前的像章,道:“放心,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你特麼也得給我造船去!”
“嘶~~~”
徐斯年挑了挑眉毛,輕聲說道:“你是要幹掉張國祁!?”
“沒有~”
李學武搖了搖頭道:“我幹他幹什麼呀,我閒的~?”
“不!你一定會幹掉他!”
徐斯年盯著李學武的眼睛看著,頭微微晃動,滿臉的不相信。
他太瞭解李學武了,張國祁脫韁了,上王敬章,王敬章玩嗨了,上張國祁。
現在王敬章失蹤了,沒人能再限制張國祁了,而張國祁也飄了,連他的崗位都搶了去,那李學武還會留著他?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王敬章和張國祁出事不是偶然,尤其是那些匪夷所思的矛盾。
這兩個人就像被人掐著後脖頸在做事,一步一個臭棋,一步一步地往深淵走去。
以前的後勤處和服務處一把手,李懷德手裡最能打的兩個人,現在卻是成了這副模樣。
以前他還看不好,不過隨著楊鳳山下去勞動,王敬章出事失蹤,張國祁飄飄然,他就猜到是誰布的局了。
局中人自然看不透這些,可一直置身事外,沒想過參合這裡面競爭的他,反而看了個一清二楚。
本著誰獲利,誰嫌疑的原則,徐斯年看到的是,李學武在李懷德那裡從一個剛露頭的小科長,再到副處長,最後成為李懷德最為倚重的人。
而偏偏李懷德以前那麼多次的謀算都沒能成功,反而是李學武給出了突擊隊和宣傳隊的牌以後成功了。
所有的事情或是按照李學武的預算在演變著,或者是擦著他的身子過去了,他一直很安全,地位和影響穩步提升。
現在再看李學武,誰還敢跟他稱兄道弟?
一個貿易專案,把大半個軋鋼廠都籠絡在了一起,吃個飯都得搶著跟他坐一桌。
從計劃型單一生產單位,發展成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