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武捏了捏眉心,將手裡的鋼筆放在了桌子上,隨後看向樊華,道:“是關於這一次案件辦理過程中的問題”。
“是,領導”
樊華早有心理準備,見李學武提起,也並沒有心存僥倖的意念,挺直了脊背,看著李學武的眼睛。
“嗯”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私自在案件還沒有走完程式的時候,讓家屬直接接觸犯人,這是一種很低階的錯誤,不應該在你的身上發生”。
“你也是一名經受組織多年考驗的青年幹部了,在正治思想上是很有自制力和約束力的,有沒有想過這是一種什麼行為?”
“是犯罪啊~”
李學武略顯失望地看著她,手指點了點桌子,道:“把你放在治安股的位置上是為了鍛鍊你,磨練你,是看重你有可培養的潛質”。
“對不起,讓您失望了”
樊華的聲音有些沙啞,情緒還算穩定,但內心一定很不平靜,尤其是當李學武說出這麼狠的話,讓她也是對自己的行為悔恨交加。
“是肖力同的父親,生前同我姨夫是好友關係,託了這層關係找到了我家裡”
樊華語氣低落地說道:“當時說的很清楚,只是他母親實在放心不下兒子,想要去看看,送口吃食”。
“我承認我當時心軟了,再加上家裡人勸說,便答應了,也是沒想到肖力同的兄弟陪同著,說了那些話”。
跟李學武解釋完,樊華的眼淚實在忍不住哭了出來,用手捂著,哭的很是委屈和悲傷。
李學武皺著眉頭看著,從桌上的紙卷裡抽了一塊放在了她的面前。
待她緩了緩,這才開口道:“說你思想不成熟,這便是具體表現,你是保衛處幹部還是你的父母是?”
“他們不知道咱們的保密原則你還不知道?他們不知道咱們的辦案程式你還不知道?你不是自由行為人嘛?”
“埋怨父母家人,這也是一種思想不成熟的表現”
李學武敲了敲桌子,道:“自己做錯了事,先找客觀條件,再找他人原因,這是一個讜員幹部應有的素質嘛?”
樊華收了眼淚,被李學武訓的實在是沒臉哭了,低頭抽泣著,不知道心裡是恨父母家人,還是恨自己的沒有原則。
女同志,李學武並沒有說多狠的話,如果這麼做的是許寧,是魏同,那李學武早動手了。
教訓不是說的,得讓他們切身體會到,就像現在的樊華,年輕人,很多道理還悟的不夠透徹,是需要幫助和提醒的。
“說說,是不是跟父母家人鬧了彆扭了?”
李學武再次點了點桌子,道:“你仔細想想,這件事到底是誰錯了?難道你一輩子都不接觸人情世故嘛?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樊華現在就是有些走了極端,案子交接的那天回到家裡大吵大鬧了一通,連她姨夫都被她埋怨了一通,最後搬了行李,不顧家人的勸阻,搬到了任安那。
任安那邊是家裡給準備的房子,用來結婚的,給她住是應該的。
不過任安是個懂事的,樊華搬過去,他就搬來廠裡住了。
也是執行任務的時候遇著了李學武,把這件事說給了李學武,請領導幫忙勸勸,他是不敢勸樊華的。
以前樊華還挺能處理人情世故的,現在好了,真成了鐵面無私了,給科裡的人搞的也是尷尬不已。
現在樊華父母找了任安幾次,樊華的姨夫聽說了這邊發生的事也是後悔不迭,都想找樊華談談,卻是被她拒絕不見了。
李學武作為領導自然是有義務勸導同志的,但也是有限度的,總不能事事都管。
說這麼多全是看在人才難得,樊華還有培養的潛能。
人不錯,就是性情還需要磨練。
樊華也是鑽了牛角尖,被李學武說的也是知道自己連續犯了錯誤,答應改正。
李學武皺著眉頭看了看她,見她不似撒謊,這才沒再說這個。
“既然跟任安的感情定下來了,就儘早成家”
李學武翻開檔案,說道:“靜下心來好好反思自己,想想自己在家庭、感情和工作中應該如何處事,也正好趁著這段時間把個人問題解決了”。
“處長……是……”
樊華抬起頭,看著李學武悲傷地問道:“是我的處分下來了嗎?”
“不要有心理負擔”
李學武看了她一眼,從資料夾裡拿起一張紙放在了樊華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