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又開始打電話,聽著是要去人事處的。
都說了要自己協調,那谷維潔是不會動地方的,說不得所有安排都得是他張羅。
不過也有個好處,他張羅,那這個文藝工作隊就得聽他的。
王亞娟由著接自己來的秘書引著出了門,出門前又看了一眼坐在辦公桌後面忙著的李學武。
她覺得李學武變了,不是以前的青蔥少年了,更不是站在街道大院裡跟她笑的青年,而是一個成熟的,正客。
今天的意外之喜因為自己沒有跟李學武說上幾句話也顯得不是那麼的喜了。
李學武好像在幫她,也好像不是,像是要利用她和團裡這些人一樣。
說李學武成熟,那就是她還幼稚著。
不是很明顯嗎?
縱然李學武有念舊情幫她一把的情況,可也沒有因為她就幫了她們大半個團的意思吧。
她沒有這麼大的面子,她們團的那些姑娘們可也跟李學武沒舊情。
要是這舊情這麼用,那舊情也太不值錢了。
被人利用有什麼不好的,這說明她們還有被利用的價值。
要是真如鐵路那邊的決定,她們在鐵路的眼裡已經沒了利用的價值,那一身的才藝只能被埋沒,能體現出來的就是勞動價值了。
今天的李學武表現的很公事化,更像是找王亞娟來談工作的,沒有什麼私情在裡面。
這也符合李學武的辦事風格,公是公,私是私,沒必要混在一起。
李學武這麼做就是在告訴王亞娟,都沒揹著她打電話,還不夠明顯嘛?
我就是要利用你,利用你們的藝術價值,來幫助他,幫助他所關聯的這些人實現各自的目的。
這件事她沒有商量的餘地,李學武公事公辦的態度也沒有給她商量的機會,讓她擔任負責人跟私情沒有關係,而是李學武跟她比較熟悉。
僅此而已。
讓一個熟悉的人去辦微不足道的事,省的費力氣,這就是李學武的最初想法。
是的,在王亞娟看來,一個繼續從事文藝工作的機會,在李學武這裡就是微不足道的。
讓她去掉那十個人,顯得很是殘忍,但這就是李學武給她上的第一課,名字叫權利和現實。
李學武能不能再要十個名額?
當然可以,無非就是給李懷德和谷維潔打個電話重新定一下人數的事嘛。
但是,憑什麼啊?
李學武覺得五十個人足可以滿足軋鋼廠這邊的工作需要了,為啥非要多養十個人啊。
尤其是這個團的管理者,李學武可沒精神頭跟他們玩什麼收服遊戲,直接砍掉。
就像他所說的,軋鋼廠不缺幹部,搞藝術的更不缺,這個時候就屬搞藝術的不值錢。
當然了,藝術也分什麼藝術,要真是為李學武所用,賦予了一定的主題和意義,那這個藝術就不一樣了。
說白了,在李學武這裡就沒什麼事不能被利用的,王亞娟希望用畢生去追求的藝術理想在李學武這裡就是個工具。
表演什麼內容,宣傳什麼主題,都得由著他說了算。
為什麼?
因為他有劃轉這些人來的權利,也有撤編的權利。
當然了,李學武不希望這麼做,他弄了這麼一個專業的團隊過來自然是要好好利用起來。
什麼?
你說前女友?
前女友怎麼了,他親哥還在一監所給他打工呢,生存面前,別想著其他不著邊際的。
李學武承認這個世界上需要藝術,更需要有人去探索和研究藝術。
但他不是那塊料,他有雙發現藝術美的眼睛就行了,剩下的都交給打工人!
——
這有的人和事啊,就是禁不住唸叨。
你瞧,李學武怎麼說來著,工作組的變化都沒等一天,就真的奔著他的話來了。
週三上午,李學武剛簽了字,正在跟沙器之說著工作呢,電話裡就來了訊息。
也就是昨天,週二的時候工作組下了一個文,意思是繼續開展大學習、大討論活動,結合四個整頓清理,深化檢查力度,持續進行糾查活動。
可文是下了,昨天下午就傳來了工作組部分人員抽調走的訊息。
工作繼續幹,但人數減少了,力度自然而然的就小了。
空城計?
還真不是,鄺玉生給他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