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身上呢,已經在補了”。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看了二孩兒一眼,見他點頭便也沒有再說。
有些東西畢竟是不好露面的,私下裡給了傻柱就不說了,要是拿到桌上來說,難免的要叫傻柱難為情。
這屋裡屬實是沒有外人的,所有人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就連傻柱都因為媳婦兒和自己在這邊的牽扯多了,嘴都嚴實了許多。
大領導走了,舉家搬遷去了南方,他不用再去給做伙食了,也少了一些進項。
不過這個年代餓著誰都不會餓了廚子,他自己總有辦法搞著好東西。
因為小食堂裡又開了火,傻柱又成了小灶師傅,所以好東西是不缺的。
至於營養品,有了李學武的問詢,二孩也知道私下裡找傻柱供應一些。
傻柱和迪麗雅兩口子在倒座房過的好著呢,李學武也對兩人上心些。
傻柱他是不用管的,主要是迪麗雅,帕孜勒一心一意地跟著他賣命,總要把他妹子照顧好的。
就著傻柱兩人的話題,幾人開始了閒聊,這也是大夏天的睡不著覺的院裡人都在乾的事。
於麗她們女同志倒是坐不起,一起去了她家說是洗澡去,那邊有浴池,跟李學武家弄的一個樣式的。
屋裡就剩下一些大老爺們一邊喝著茶,一邊坐著等老彪子。
有心的知道這小子辦事去了,不知道的見著李學武在這邊也都明白了咋回事。
傻柱一直沒回家的原因就是這個,他懶得很,能躺著就不坐著,能坐著就不站著,擱平常早回家歇著了。
跟李學武閒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等著老彪子,看看是不是有事兒。
——
夜晚的文化街很安靜,可也很熱鬧,安靜的是大街上沒有人,熱鬧的是街邊的小樓裡全是人。
每個組織都有自己的根據地,白天辦公,晚上撒野。
白天這裡的男生喊口號,晚上這裡的女生精神尖叫。
這個時代的娛樂太匱乏了,能玩的不多,遊戲很少,適合消遣的地點更是不好找。
掙脫了思想束縛,渴望得到了解放,沒有了外部的約束,人瘋狂起來會幹點啥?
叔本華在《人生的智慧》中寫道:“無聊真正的來源就是內在的空虛,它促使人永遠不停地向外部尋求刺激,努力用某些事物來啟用自己的精神和情緒。
所以,這些小崽子要給自己無聊的生活裡添一勺刺激,再添一勺虛幻。
這座二層小樓本身就是個商會的辦公場所,後來做了某個報社的編輯部,現在成了瘋狂的窩。
一樓大廳所有的傢俱都被挪空了,落地窗遮蓋著厚厚的天鵝絨窗簾,保證室內的聲音傳到外面時只剩一點點。
樓頂高高吊著的水晶燈發出絢爛而又多彩的迷幻燈光,不知道從哪兒抄來的留聲機,黃銅的大喇叭裡播放著《山楂樹》。
不要看見山楂樹三個字就以為是你老家房後的那幾顆,其實這玩意兒毛子那邊也有。
你家的山楂樹下一定沒有發生什麼愛情故事,可這棵《山楂樹》下發生的卻是段三角戀。
濃郁的烏拉爾風情從唱片中被喚醒,曲調悠揚潺潺,詞語意境深綿,透過留聲機傳遞到了室內的各個角落。
純真、優美、浪漫,一對對抱在一起的男女隨著音樂舞動著放縱的青春。
他們不懂唱片裡的曲調和歌詞表達了什麼,但屋裡的這些年輕人就是為它傾倒和痴迷。
這是白天他們抵制的靡靡之音,也是大會上歇斯底里咒罵的惡毒之源,
但現在,它是喚醒年輕人內心深處激情的靈藥,也是激發他們享受青春的秘方。
雖然隔著一個國界,雖然相差著語言的距離,但情是相通的,愛是相通的。
他們隨著音樂的旋律舞動著,纏綿著,低聲跟唱著,火熱的青春裡,有閃亮的迷幻和虛無。
而這也是他們肆意放縱的青春裡,自覺地是最純潔、質樸,如一株株開滿白花的山楂樹。
王亞梅坐在沙發上,耳邊聽著悠揚的音樂,身體隨之輕輕擺動,手裡抓著一瓶白酒,混不在意地倒進了茶几前面一個白鋼桶裡。
“呦~小妹兒,怎麼不去跳舞啊?”
“我去跳舞,你弄這個?”
王亞梅瞥了身邊坐過來的男青年一眼,示意了手裡的白酒瓶子。
男青年笑了笑,接過已經空了的瓶子放到了茶几上,笑著向王亞梅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