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呼上很明確,在這裡,只能稱呼他為蕭副處長,雖然李學武也是副處長。
在外面可能有人會稱呼他為蕭處,但在保衛處,這裡的人永遠都不會稱呼錯,這是正治問題。
蕭子洪笑著同沙器之點了點頭,隨後緊走幾步,同從辦公桌後面站起身的李學武握了握手。
“子洪同志,坐,別客氣”
李學武笑著招呼他坐在了辦公桌的對面,嘴裡客氣地說道:“以後就是一個戰壕裡的同志了”。
蕭子洪自然明白李學武邀請他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意思,他又不是沒當過一把手,怎麼看不明白。
不過他現在是降級使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也不能不低頭。
就像谷維潔所說的那樣,他現在是“戴罪之身”束手束腳,還是要適應一段時間的。
不僅僅是適應保衛處的工作,同時也要適應這種身份的變化。
再一個就是適應他因為犯錯誤而不敢再輕易做工作的態度。
李學武請他坐在了辦公桌對面,就代表李學武在很明確的告訴他,在保衛處,誰是核心,誰是一把手。
廠讜委、廠辦公會議在做重要決定和部署的時候還有開會商議的程式,但在各處室裡是沒有這個的。
因為各處室就已經是執行層了,還商議什麼,幹就完了。
處室比科室,比更基層能有的優勢是它能調動所有的力量來執行決策層佈置的工作,協調其他部門一起做,並且有收集反饋和做補充的能力。
處長之於副處長,可比廠長之於副廠長要許可權分明的多。
以前付斌時代,董文學在決策上是不敢有其他意見的,檔案一支筆,最後一定是要由付斌來做決定的。
坐在李學武的對面,面前是沙器之出去時端來的一杯茶,蕭子洪便開始了保衛處的工作生涯。
對於李學武他是不陌生的,雖然兩人沒有業務上的接觸,但在工作和日常生活中是有接觸的,食堂、開會、上下班都有遇到。
蕭子洪三十八歲,比李學武整整大了十八歲,做到工程處一把手也是靠實打實的成績。
這一次的退步雖然在理論上來說不意味著以後不能進步了,但他的天花板已經形成了,且是牢固的那種。
但三十八歲又是一個男人追求理想和事業最好的階段,懊悔和不甘在他心中徘徊,而來保衛處,又有了一種無奈和心酸的情緒。
三十八歲了,給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當副手,以前共事,他是正處,李學武是副處,雖然沒什麼交情,但坐在一起還是有自信的。
但現在李學武坐在辦公桌裡面,他坐在外面,又是一種境地。
李學武昨天回去後也思考過應該怎麼面對蕭子洪這個外來客,一個正處降級來給他當副手,還是比他年齡大的,實在是不好辦。
思來想去,李學武還是決定公事公辦,這樣誰都不用彆扭了。
李學武不想跟他客氣,也不跟他講什麼長者和資歷,只談工作和分工,職責以內的可以談,職責以外的想都不要想。
今天是兩人搭班子的第一次會面,李學武沒請他去沙發那邊,就是想把這種關係確定了。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